严玄一直有在做心理諮商,他的忧鬱症好像好了,又好像从来没好过,心理师说他太细心太容易顾及别人的感受了,他很擅长偽装,装成一切好像都不算是最糟的样子,用温暖的光芒照耀所有人,被黑暗留给自己。
跟他諮商五年的心理师知道,他只是变成了那个他熟悉的,不在他身边的人罢了
只有在这种被允许放纵的场面前,严玄才准自己取下那张早已破败不堪的面具,彻底疯癲的大哭一场。
只是平时他还是能正常的和心理师沟通的,但今天,他只是独自茫然的喃喃低语,墨青瞳眸空洞无神,恍若视若未见,眼角的是无止尽的泪水流淌:「为什么你离开了,我却还活着?为什么留我一个人?」
「虽然,我好像也没资格这么说,」严玄露出一个迷离又恍惚的戏謔笑容,随性摊了摊手:「我是你的谁吗?根本什么都不是吧?」
严玄突然想到什么的,语气变得急促,话语的逻辑也变得颠三倒四,像是他自己一遍遍的在质问着自己:「但我得活着啊,因为你还活着啊?」
「你还活着吗?我还能因为你活着吗?」
「我还能活着吗?你还能活着吗?」
「严玄你冷静一点,放松,深呼吸。」心理师很努力的去控制严玄的情绪,但他只是激动的一直把头埋在颤抖的手掌里低低啜泣着,一阵子没剪的指尖深深掐入肉里,快掐出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