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行……行吗?会不会害我们被捉?”她擦掉泪,怯怯问道。办法是好的,但耗费时间,她不知道他们耗不耗得起。试问世上还有谁会在危险十足的临逃跑前做例举题来决定跑与不跑的?光是想想,都觉得荒谬蛋痛,恐怕也只有多吉才会容忍她的荒唐了。
“行的。只要不听到过大响声,那些侍卫和侍女的意识要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恢复,王的寝殿没谁敢擅自闯入,姐姐安心口述吧。”多吉半搂半拖着她来到长案前盘腿坐下,大刺刺地取过一张空白羊皮卷,拿笔蘸蘸混了金汁的墨,“姐姐,先说他们对你的好。”
看到如此淡定的多吉,罗朱紧绷不安的心也奇异地平静放松了。多吉自小寄养在寺庙里跟随僧人修行,能识字写字她一点儿也不奇怪。搭眼瞅见床榻上专为她特制的厚软被褥,思绪慢慢陷入回忆。
“最开始,是释……烈队正一边烙下奴印,一边提醒我不能昏过去,後来又提醒我决不能爬上王的床榻。进入王宫前,请了医者给我治疗被獒犬抓伤的手臂。被关进地牢後,他来探监,给我带来了被褥和吃食……王抛摔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让我睡他的床榻,设了暖炉,铺了厚实的被褥,给我灌药、喂我吃虫草茶,吃古突,带我看冬季法会……”随着她的诉说,多吉洋洋洒洒在羊皮卷右侧写下近十条。
“姐姐,还有吗?”他看着眉头皱紧,正挖空心思回忆的罗朱,轻问道。
罗朱把脑袋里的记忆淘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无奈地摇摇头:“多吉,开始记录他们对我的坏吧。”
“嗯。”多吉轻声笑应,笔尖蘸了满满的金黑色汁液。
说起禽兽对她的坏,那是信手拈来。无需过多努力回忆,罗朱张口就道:“烈队正最先淩虐我,踩我後背,把长刀插在我脑袋边威胁我。用铁棒烙我奴印,撕破我的衣袍猥亵我。欺负我饿,拿一根肉骨头羞辱我。在我遍体鳞伤地爬出暗道时,毫不留情地摔我。当着我的面和侍妾交合,污染我的视线和心灵,还踢我的朋友。王一回宫,初见就想把我摔死。他们让我住獒房,和獒犬吃一个盆子的食物,吃不饱,穿不暖,夜里没被子盖,受饿受冻。三不五时地就在我面前上演酷刑,折磨我的神经,摧残我的意志。掐我的舌头,喝我的血,强暴我……”越说罗朱的面色越阴沈,情绪也越激动。
多吉奋笔疾书,将零散的语言进行组织和渲染,几乎就没中途休息过。眼看着一卷羊皮已经写完,女人还在愤慨地滔滔不绝,他连忙出声:“姐姐,写不下了,等我换一张羊皮再说。”
“不用换了!我们这就走!”罗朱猛地拍案而起,瞪大的眼睛里红丝密布。她是不怎麽认识古藏文,不过偌大一张羊皮卷,右侧对她的好只有可怜巴巴的一小块儿,其余地方满满当当都写着禽兽对她的坏。这说明什麽?还用解释,还用犹豫麽!
上面的每一条都是看着多吉书写的,虽是看不懂,但哪一条写的是什麽内容都是由她亲口述说的,仿佛深深地刻进了脑子里,刻在了心中。所有相遇後的记忆铺天盖地地翻涌袭来,冲击着她的灵魂,淩迟着她的神经。
口胡!她怎麽能淡忘了禽兽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种种羞辱和淩虐?怎麽能被那一点点不确定恒久的好给迷惑了心神,生出那麽多不舍?瞧瞧,他们嘴里说喜欢她,说是遵循博巴人古老的共妻婚俗,可有谁说过一句娶她的话?没有,没有谁说过半个字!禽兽王当着她的面说她是他们共享的女奴!他们只是打着共妻婚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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