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种师中见过陛下!”
在小宦官的带领下,己致仕在家一身布衣的种师中随在后面进入垂拱殿后殿,上前拜道。
示意种师中免礼,赵桓问道:“种老将军不致仕在家休养,此番前来见朕所为何事?”
种师中起身后再拜,言道:“听闻陛下将平舆国公乐天拿入大理寺天牢,更下令三司会审,不知那平舆公乐天所犯何罪?”
“种老将军所言是在质问朕么?”赵桓面露怒意。
“老臣不敢!”种师中忙拜道,“陛下,平舆国公于江山社稷有功,于民间又素有威望人气,为百姓所瞩目,光天化日之下被拿入大理寺天牢,又被三司会审之事,此事己经在汴都传的沸沸洋洋,老臣前来此次前来……”
“嘴上说不敢,实际上就是来质问朕的,你们这些做官做的时间长的,都是官场老油条!”不待种师中将话说完,赵桓笑道。
“老臣不敢!”种师中忙道。
“既然种老将军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朕便命人与老将军说个清楚,也好让老将军解惑,让百姓们知道事情的真相,不被别有用心之人以此事成为攻击朝廷的口实。”赵桓言道,说话的同时将目光投向秦桧:“秦卿,与种老将军说个清楚!”
“臣遵命。”秦桧忙言道,接着向种师中拱了拱手以示尊敬:“种老将军有所不知,平舆公乐天经略灵夏时,为谋私权蓄养番兵与党项余孽察哥屡有联系,入秋之时皇城司更是捉捕察哥私兵一名,从其身上搜出察哥送与平舆公乐天书信一封,信中二人约定以贺兰山为界,二人划西夏旧土分而治之……”
“陛下,此言老臣万万听信不得!”不等秦桧将话说完,种师中立时言道,“陛下,五路灭夏之时,平舆公于军中屡出奇谋方使我大宋灭西夏原年之望于一伇之功,党项余孽恨乐公爷入骨,那察哥如何会与乐公爷同谋,依老臣所见,那所谓的密信十之八、九是党项人施下的反间计,陛下不可上当呐……”
“听闻平舆国公与己故的种师道种老将军是结为义亲,这与情理上来说,与种老将军您也是有些关系的,希望种老将军不要为私情所蔽,影响了心中的判断。”种师中话音尚未落下,李邦彦出言道。
“种老将军还是听秦中丞继续说下去,正如李相公所言不要为私情所蔽。”耿南仲也跟着言道。
“好,老夫就继续听下去。”种师中面带悲愤。
见种师中不言,秦桧继续说道:“此外,在未得枢密院允许之下乐公爷招募蕃兵,训练这些蕃兵的灵夏路两个兵马都监也皆是由乐公爷爷招募而去亲信,并无得到枢密院的调函官凭告身,此为平舆公谋逆的罪证之二;其三,平舆国公谋逆案发,陛下感其于国有功,又适茂德帝姬是为皇亲国戚,故而天子只是秘而不宣其罪,将其流放琼崖以做惩戒,然而其竟然私自潜回汴都……”
“老夫想知道,那平舆公乐天可曾认罪?”种师中阴沉着面孔问道。
唐恪在旁言道:“种老将军,三司会审还未曾结束!”
种师道问道:“老臣想知道,此案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平舆公拿不出证明自己无罪的有效证据,怕是会有性命之忧!”大理寺卿周懿文出列言道。
种师中忙言道:“陛下,平舆公经略灵夏,家中妻子儿女皆在汴都,如同人质一般,安敢生出半点反意?试想汉末许干入周瑜营中盗书,却中了周瑜的反间之计,使曹孟德怒斩蔡瑁,而损失一员大将;
仁宗年间,我朝于好水川兵败之后,吾祖父世衡公也曾用还俗从军的僧人法崧,使用反间计使李元昊连杀手下大将天都、野利两员大将,所以陛下不要听信了党项人的反间之计。”
赵桓面色阴沉不发一言。
一众执宰彼此对视,未发一言。
犹豫了片刻,种师中才说“陛下,臣还听有坊间传闻,金人答应与我大宋的前提是,陛下必杀平舆公,金人才能答应我大宋的求和,不知可有此事?”
“种师中,你敢听信妖言,诬蔑朝廷?”听种师中言,赵桓勃然大怒。
“老臣不敢!”种师中忙道,又苦苦说道:“陛下,那平舆公若有反意,老臣被金人完颜活女、突速合二人兵围杀熊岭,险些以身殉国之际,是平舆公及时入援使老夫得了活命,一战更灭金人精锐两万,若天子能任用平舆公,何愁金人不灭?”
“种老将军莫要以为平舆公曾救老将军一命,老将军便被其所误……”耿南仲言道。
种师中继续说道:“老夫知道,乐公爷与李相公、耿相公不有旧怨,于国事之前,二位执宰一定要摈弃前嫌……”
显然种师中这般说话有指李邦彦、耿南仲二人有公报私仇的意示,更意指当年郓王夺嫡的旧事。
“出去,朕不想见到你!”赵桓怒道。
种师中拜道:“陛下,万万不可着了党项余孽的奸计,斩了忠臣失了民心,否则大宋危矣……”
“拉出去……”赵桓怒到极点。
“陛下……”
得了赵桓吩咐,有禁军士卒入殿七手八脚架起种师中向殿外拖去,种师中的声音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