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将太上皇奉迎回京,当今官家就会有不孝之解码器,甚至会帝位不稳,而且也无法惩除那些在太上皇身国的蛊惑太上皇,如童贯、蔡京、朱勔之流的小人,更无法号令天下。当然这也是当今官家最担心的事。”
屠四再次应道:“公爷分析的有理。”
“这汪藻无疑是摸透了天子的心思,才会有这番上荐的!”乐天闭目养神,心里一刻没停止思考,继续问道:“那汪藻给天子出了什么主意么?”
“小的这里有汪藻给天子的奏疏,小的念与公爷听!”屠四忙回道:“汪藻奏云:为今之计,若莫重为礼以必上皇之归,遭见任宰相为迎奉上皇使,天子率百官向东,临遣於庭,退而斋居蔬食,清宫以待。且责行宫使以必死,大赏随行将令扈驾以归,庶父子之诚有所感动……”
“天无二日,地无二主,太上皇在东南呆的逍遥自在,想让太上皇回京,哪有那般容易!”乐天的断道,“别读奏本了,直接用白话说!”
可能是由于上一世上学时背古文时落下的病根,乐天并不太喜欢文言文,觉的文言文听起来太麻烦费力。
得了乐天指示,屠上忙用白话说道:“汪藻为迎太上皇归京也是替天子绞尽了脑汗,这对策是软硬皆施呐,软措施是以现任宰相为迎奉上皇使,当今天子则斋戒亲迎,让太上皇在礼仪方面备受尊荣,无可挑剔,无法拒绝。
硬措施是给行宫使下达必须成功的死命令,重赏随行将十将他们备必护送太上皇回京,为防止太上皇身边的‘小人’做崇从中做梗,使用行宫使手下可信之人换下太上皇身边之人,这样太上皇就不能留在江南了。此外汪藻还告诫天子,机不可失,现在不这样做的话,将来必定追悔莫及,使的天子坚定了迎太上皇回京的决心,第二日天子便下诏令门下侍郎赵野充太上皇行宫迎奉使,前去迎接太上皇。”
“虽然抗击金人不怎么样,但在此事上,官家处理的还很是正确。”乐天点头,眯起眼睛笑道:“这赵野以前可是郓王殿下的人么,虽说天子登基后一路奉承,怕是也不能得到这般重用罢,说不定很快就会被人换了去。”
“公爷果然料事如神,三月十六日,秘书省校书郎陈公辅上疏要求换掉赵野,乞责重臣迎侯道君皇帝。”屠四忙笑着说道,又拍马道:“赵野是郓王殿下的人又怎么样,他的杀伤力能与公爷您相比,公爷可是依靠一己之力接连两次挑翻东宫两大重臣的……”
“莫要多嘴,这陈公辅与官家的进言都说了些什么?”乐天打断屠四,继续问道。
屠四说道:“从陈公辅的奏疏上来看,其与天子的谋划大概有两层意思:一是当今天子要在物质上对待太上皇要‘务极隆厚’,尽量满足太上皇所有的物质要求,使天下都知道当今天子的孝;二是天子要在百官中选择亲信,布置在太上皇周围,日夜在太上皇身边侍候,开导圣心,使太上皇知道不以能再自食其言,真正做到不再干预朝政;唯有如此,太上皇才可颐养天年,延年益寿。”
“天子自然不希望太上皇干预朝政!”乐天言道。
屠四言道:“官家听闻陈公辅所奏后,欣然采纳,擢升陈公辅为谏官,改任李纲李相公替代赵野为太上皇行宫迎奉使。”
“关于迎还汴都之事上,太上皇那边有什么动静?”乐天问道。
屠四言道:“公爷,太上皇在南徐州也感觉到自己所作所为不仅尽失人心,也引起了官家的猜忌,于三月十五日,在给宋唤的诰书中为自己做了辩解。”
“辩解怕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怕是太上皇为返回汴都后的待遇与天子讨价还价罢!”乐天冷笑,又问道:“太皇在诰书中都说了什么?”
屠四说道:“太上皇在诰书中说自己仅带三千兵马,并说‘留浙兵是以自卫’是怕天子影响自己的安危;至于截留粮饷和公文等事,全是自己过于担忧局势,怕这些东西为敌寇所得,并且把这些事情都推到了身边的童贯、蔡京等人的身上。”
“这些推卸责任的辩解能掩盖得了自己做过的事实?”乐天冷笑。
屠四又说道:“有意思的是,太上皇在诰书中还对信使宋唤竭力拉拢,称宋唤是天子与太上皇之间的交通人,竭力周旋于两宫之间,使的两宫释然,父子之间再无猜忌,其功劳是古人都少有比得上的!”
“太上皇知道自己大势己去,无非是向天子示好,缓和父子间的矛盾,表示自己并没有干预朝政的野心,再者说这宋唤明明是天子的人,太上皇能不极力拉拢,太上皇清楚这些人就像宫里的那些内侍,一句话就能够坏事。”乐天叹道,接着问道:“这么说太上皇现下己经在回京的路上了?”
“是的!”屠四连忙点头,又禀道:“公爷,在天子的催促下,帝姬带着家中一众如夫人与衙内小姐们在杭州上了轮船,现下正在赶回汴都的路上,从扬州来的飞鸽传书说,帝姬的船在扬州遇到了太上皇,太上皇推太后一起上了帝姬的船,按轮船的速度来算要不了四五日后便会抵达汴都。”
“可恶!”乐天恨然骂了一句:“河北成了抗金的主战场,金人只需十数日便可再次兵临汴都城下,天子他难道不知道么?遇到现下这种危急情况,大宋要么迁都,要么聚重兵以戌京畿,然而眼下既不积极备战,又不主动出兵收复失地,这是要等着金人来灭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