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卿这张嘴呐……”正欲翻开账簿的赵佶听到乐天损梁师成,用手点着乐天不由的摇头无奈轻笑,待笑过之后又与乐天说道:“朕也忘了,你倒是有两年的时间未曾与朕说过笑话了!”
圣上竟然没有怪罪乐天!
这是梁师成的第一反应,随即梁师成更是气的额头青筋凸起,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用几乎能杀死人的目光来看乐天,却发现乐天早便将目乐投到了一边,根本不搭理自己,再一脸可怜相的将目光投向天子,却见天子在笑过之后,将目光落在了翻开的账簿上,根本没有在意自己。
“陛下不追究你梁中官君前失仪便己经很不错了,梁中官莫要再奢望陛下与你主持公道了!”就在梁师成无可奈何之际,耳边又轻飘飘的传来乐天的话。
再等梁师成将目光投向乐天时,乐天依旧脸庞别在一旁,根本不拿正眼来瞧自己,只气的梁师成心中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
嘭!
就在梁师成心中怨恨之际,只听得一声桌响,再看是赵佶将手重重的拍在了御案上,面容上尽是怒气。
扑嗵!
梁师成被吓的一颤,两退一软立时硊在地上:“陛下息怒!”
乐天躬身抱拳。
赵佶盯着乐天的眼睛,声音几乎颤抖了起来:“乐卿,朕问你,这账簿都是真的么?”
“启禀陛下,千真万确!”乐天忙言道。
“杨戬是朕身边信任的人,没想到背着朕竟圈了这么多的钱!”赵佶愤怒的说道。
乐天在一旁似有些煽火点炎的说道:“是陛下对他太好了,他才会恃宠生骄,为了钱而不择手段,却忘了这天下是官家的天下,这天下的子民,是陛下的子民,虽说下民易虐上天难欺,但欺民与欺天又有何相异?”
“朕可曾亏待了他杨戬?”赵佶哼道,接着言道:“历朝历代皆有隐田,他说要替朕去查,更是于国利民的大好事,朕信他,便许了他官职让他彻查,没想到他却为了一己私利,肆意欺凌百姓,险些毁我大宋根基!”
乐天在旁劝道:“世人有百种面孔,千种性情,朴实之人只求三餐不缺,再无奢求,然天性贪婪之人,常得陇望蜀,恨不得将天下财富据为己有……”
一旁的梁师成闻言,不免心中生出兔死狐悲,但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得道:“老奴一生都是忠于陛下的!”
“改变一个人的不止是时间,金钱也可以做的到!”旁边的乐天很是拆台的说道。
听乐天的话,梁师成气的牙根直痒痒,却又拿乐天没有半点办法。
赵佶摇头道:“自朕登基之后,杨戬便一直照顾朕的起居,时时刻刻不离朕的身边,或许那时的杨戬才最为单纯的时候!”
“皆权势之罪过!”乐天在旁跟着叹道。
“乐卿!”就在这个时候赵佶唤道。
“臣在!”乐天忙应。
“现下朕要出宫,你陪着朕,一齐去杨戬的府上,朕要看看这杨戬这宅子里是不是真的藏了那么多的财物!”赵佶命道,话音落下的同时,又与梁师成吩咐道:“梁卿,还不快去为朕准备国辇?”
“奴婢遵旨!”梁师成忙应了一声,忙出去吩咐小宦官张罗。
显然,赵佶心中还是对这个账簿有些不大相信的,一定要眼见为实才行。
……
这次赵佶出行着实急了些,皇帝出宫一应金瓜节杖旌旗等仪仗用物俱免,只动用禁宫武士数千人前后护卫,乐天与梁师成二人一左一右随在赵佶车辇旁边。
左边的乐天面色正常,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右边的梁师成脸上免不得挂有兔死狐悲的伤感,甚至总是感到耳中嗡鸣声不止,隐约间那嗡鸣声似乎又变成了之前乐天与自己说的话,最后清晰的变成自己圣眷不久的回音。
对此,梁师成总有一种患得患失之感。
行不多时,驾辇来到位汴都内城第一区,一句禁卫将领辇前抱拳奏道:“启禀陛下,汴都第一区,杨戬私宅己到!”
汴都第一区是达官贵人显要聚居之地,刘法家中也居于此处,此刻看到天子车辇到达,又见千余禁军护卫,家家户户将大门闭紧,家中门子又都从小门缝里看这边的情形,毕竟今日的阵仗实是太大了,天子居然亲自出行,明日势必成为炎黄时报上的头版头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