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有一种很偏门的学问被称做权力装|逼学,其中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越是不说话越显的神秘莫测,越显的神秘莫测就越有魅力与号召力。一种权力越和神秘的东西扯在一起,就越有强制力和控制力。
虽然自弃官职,但乐天依旧是名满大宋的,剿匪平逆灭西夏,这都是实打实响当当的功绩,更有人将乐天比做智多近妖的蜀汉诸葛丞相,正因如此,乐天才在人的眼中显的越发神秘起来。
而宋江起义在本质上只能算做一股流寇,虽说数度打败了官军,而这些官军大多只是地方上那些不入流的厢军,根本不是大宋禁军中的精锐所在,可以说宋江是以仰视的心态来看乐天的。
倒不是乐天笑而不言故做神秘,只是乐天也不能与宋江说自己的灵魂来自于后世这样的大实话,所以乐天笑而不言反倒更显高不可测。
乐天此刻开了口,与宋江问道:“公明兄可知晓本朝历来对付民变起事的手段么?”
“请乐侯爷明示!”宋江忙拱手说道。
“本朝对付民变的手段历来简单粗|暴,人少直接诛之,势众则招抚之,招抚不成则剿之!”乐天缓缓说道,自顾自的饮了杯酒水:“如果乐某未曾记错的话,朝廷曾前后两次招抚公明兄,却两次都被公明兄拒绝了!”
“是公明愚钝!”宋江额间有冷汗滴落下来,忙给乐天的空杯斟满:“请侯爷给宋某与麾下一众兄弟谋条生路!”
乐天继续说道:“汝等都是出身良善人家,为公田所逼迫无法生计才不得不反!”
“侯爷说的甚是,若是有口饱饭吃,谁又不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燕青愤而言道,面色渐渐充斥着怒意:“可杨戬与那公田所巧立名目豪取强压,强征民田、括取河泊,使我等朝为豪户而暮为乞丐,若不是走头无路,谁想做这灭九族的勾当。”
燕青有浪子之称,是以混迹青|楼而得名,能混迹于青|楼之间,自是家境殷实的人物,如今委身宋江麾下,家中田产必十之八|九为公田所与杨戬等人所夺,故才有落草之举。
这时乐天将话音一转,言道:“乐某曾说过我朝当今之危,在外而不在内,若有外族入侵,汝等又在国内起事,后世史书当如何书写尔等?”
若是真如乐天所说异族入侵,宋江心中明白,后世史家定在史书上大肆抹辅料污蔑自己这些起事之人,便是眼下若不是西北禁军在西夏征战,自己这些人怕是早己被征剿的一干二净了。
但宋江又不解:“侯爷率兵平灭西夏,我大宋如今兵威正盛,侯爷又何来此说?”
“汝等消息闭塞不知自在情理之中!”乐天言道,又细细说:“如今北朝辽国国力衰弱,有出自极北苦寒之地的女真蛮人趁势起兵,至今己有六年,现下已占据北朝东、北二京在内的大半国土,相信数年之内便可消灭北朝,想我大宋江山富庶,那些女真蛮人又素不知教化,怎能不会对我大宋心生觊觎?”
“侯爷的意思是让我等归顺朝廷,日后防备女真蛮人?”宋江问道,随即又为难道:“侯爷也知我等两次拒绝朝廷招抚……”
“公明兄放心,有乐某在定可保公明兄与手下兄弟无恙!”乐天说道,随即又言:“然在朝廷招抚之前,公明兄是不是应为我大宋百姓做些事?”
不明白乐天话里的意思,宋江拜道:“还请侯爷明示,只要侯爷能保在下一干兄弟性命无虞,在下定竭尽全力!”
乐天笑道:“公明兄等人皆因公田所起事,便不想为民请命将公田所罢去么?”
“在下自然想!”宋江忙道,随即叹道:“只是如今奸佞当道,便是如侯爷您这等清正之人……”
“本朝文臣起起复复乃是常态,乐某官复原职不过早晚尔!”听宋江言,乐天轻笑,随即又说道:“依乐某来看,公明兄如今若想被朝廷招安,需打出一面旗号来!”
宋江心中清楚,乐天身立大功,起复只是早晚之说,只是不解乐天又是什么意思,忙问道:“不知侯爷要在下打出何等旗号?”
乐天言道:“从古至今是凡起事者,俱要打出旗号写出些讨伐檄文,汝等虽反但又想投靠朝廷不妨打出‘替天行道’的旗号!”
“替天行道?”宋江与燕青二对视了一眼,齐齐惊道。
“不错!”乐天点头,继续言道:“替天行道意为,汝等仗义疏财,替天行道为主,全忠仗义为臣,辅国安民,去邪归正;誓不损害忠臣烈士、孝子贤孙,义夫节妇。”
“公明哥哥,侯爷说的极是!”燕青品咂乐天所言忙与宋江说道,随即又说:“侯爷是教我等只反贪官污吏、奸佞邪徒,却不反天子,打出忠君爱国、铲作奸佞的旗号,如此来我等必招安有望!”
“谢侯爷指点!”宋江忙拜谢,又问道:“侯爷,不知这檄文又如何去写?”
乐天授道:“汝等因何事所迫起事,直书便是,只是其中莫要言官家之过错,皆将过错推于杨戬几人身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