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造军情,这可是欺臣妄上、抄家砍头的大罪啊!
知道乐天素来足智多谋,但许将此刻也被唬个筋骨酥|麻,神情木讷久久不能言语。
在汴都城做官做的久了,罗元早就是官油子了,看到自家表姐丈的为难模样,罗元忙劝道:“此事若走漏了风声,侯爷头上的乌纱与爵位怕亦是不保,还请三思呐!”
“是啊,侯爷三思啊!”旁边的许松涛也忙劝道,随即又开口劝道:“侯爷您如今身居高位,天下间什么样的美女又寻不到,何必为一侍妾而如此的大动干戈,实在是犯不上呐……”
“你二人的意思,乐某明白了!”乐天点了点头,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侯爷英明!”看乐天似为自己二人言语所动,罗元、许松涛二人忙大大的拍了个马屁。
没有说话,乐天呵呵的冷笑了两声,随即用目光打量着二人最后投向许将,淡淡的说道:“日后你三人若是谁走了一时背运,乐某也定会牢记二位今日之劝,绝不出头替你三个说半个字的情。”
这话说的许将三人心中咯噔一下,乐天的这番话这无疑是在说与自己三人没了关系断了交情,自己三人日后也就没了靠山。
跟在乐天身边虽然不久,但混迹官场十几年且阅人无数的更是见识过不少大风大涩的许将,对乐天还是颇为了解的,但也是看不透乐天的,甚至感觉乐天在为人处事做官上在,比那些混迹几十年的老官油子都不遑多让,为官做事更是从不按常理出牌,往往一出手刁钻狠辣而又阴险,令对方难以适从更难以招架。
当初史勾当官甚得郓王殿下青眼,想搬倒乐天怎么样,还不是被乐天设计陷落得失了权柄,王勾当接任了史勾当的官职,原本雄心勃勃的想做出些成绩,没想到马上便被乐天压制了下来,便是王勾当身后的那位也是与乐天做出了妥协与交易。
甚至许将还有理由相信,今晚三人出了乐府,或许未必能见到明日的太阳……
想到这里,许将忽不敢继续再往下想下去,忙说道:“侯爷,卑职这便去郓王府请示郓王殿下,若是武都头得闲的话,还请武都头陪同卑职一同前往!”
许将之所以为转变的这么快,不顾冒着杀头的危险来替乐天做事自是有原因的,从攻打鸣沙城到攻占兴庆府的整个灭夏战争过程,许将是一直随在乐天近前的,所有的战略战术且不说了,但乐天给许将留下的最大印像就是狠,乐天利用西夏兵暴|动试图抢回李乾顺的举劝,在兴庆府城内对西夏兵大肆镇压,以至于城中五万战俘伤亡殆尽。
五万,这是个令人胆颤心惊的数字,虽说比不上秦将白起与楚霸王项羽,但也足以在历史上重重留下一笔的了。
与五万相比,自己三人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存在,许将怎么能不心惊胆颤,至于叫上武松,是自己对乐天表示忠心。
乐天点了点头:“叫上武松,一并去罢!”
……
“侯爷,这是负责这一片情报的韩德让,潘楼、桑家瓦子、中瓦子这一片的情况再没有别人比他熟了!”夜色中的汴都,罗元指着一个身材中等的中年汉子说道。
随即又与那唤做韩德让的中年汉子言道:“韩老三,还不过来拜见乐侯爷!”
“小的见过侯爷!”闻言,那韩德让忙前来拜道。
打量着韩德让,乐天轻轻一笑:“你就是负责打探住在此处官们的皇城司暗探?”
听乐天这么问,韩德让有些胆怯,大倒苦水道:“回侯爷的话,小的是朝廷所派,做这官见官憎、民见民恶的活计也是身不由己呐!”
负责打探居住在潘楼这一片官员的言行,还有家中与何人有过往来,定时向朝廷汇报是每个皇城司暗探的责任,而乐天在家中的所有动向,恰恰是这韩德让来向皇城司禀报的,故而韩德让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职责所在,本官定是不会难为与你!”乐天摆手,示意韩德让不要心惊,随即言道:“本官家中有位姨夫人在桑家瓦子走失,操着一口蔡州口音,年纪在十四,你可曾有过留意?”
听乐天这么说,韩德让忙道:“侯爷,这是开封府管的……”
“官府若是管用,本官还寻你来做甚?”乐天冷冷一哼。
旁边的许松涛忙与韩德让说道:“侯爷怀疑姨夫人是被那些无赖游民掠走了!”
韩德让忙说道:“据小的所知,在汴都城里做这等不法营生的有不下二十股,内外城皆有,不过大多都聚集在鱼龙混杂的瓦子附近,而且这些势力彼此间早就划好了地盘……”
听到线索,乐天忙问道:“本官姨夫人是与家中下人来桑家瓦子采办货物走失的,如此说来,应该就在桑家瓦子这片流氓无赖的手里了?”
“侯爷,小的也不敢保证会是这样!”韩德让忙道,随即又说:“侯爷,这两年失去土地,进入汴都的流民甚多,况且这些无赖流氓本身就没什么信用,所以小的不敢保证……”
对于韩德让的话,乐天点了点头,心中也清楚未必会有很大的希望能寻到菱子,只好说道:“带路罢,乐某倒要看看潘楼附近,似这鬼樊楼这等藏污纳垢之地,又是设在何等地方?”
听说乐天要亲自前去,罗元忙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侯爷更是万金之躯,此等事情交由属下等人去办便是,侯爷只需在这里等待便是!”
“本官也是血里火里走过的,不然如何赚得这身荣华!”乐天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