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馆门前,乐天便看到了那求见自己之人,只见那人陌生的很。
眼中尽是警惕的看着来人,武松将身形挡在乐天与那人之间,言道:“阁下是何人,为何事要见我家官人?”
没有回答武松的话,来人却是向着乐拱了拱手:“今天陆某做的事情,可令乐大人满意?”
虽然认不得来人,但声音瞬间暴|露了来人的身份,此人正是那大辽通事局两大统公统之一,专门负责大宋事务的陆天放。
从声音中听出了来人的身份,武松再细加打量,从眉眼间依稀可以看出来人与陆天放有几分相似,但武松不敢有任何大事,依旧将身形死死的将乐天护住。
乐天一笑,答道:“只有这些还怕是不够,陆统领怕还是要加把火候才是!”
就在乐天说话间,只见几个下人装束的家仆抬着两只箱子行了过来,随即在公馆门口停了下来,向公馆的门子喊道:“快去与中书舍人乐老大人传话,我家老爷泾原路经略安抚使贺中书乐大人的贺礼到了……”
“您几位稍待,小的这便去与乐老大人通报!”那门子听到和人报上家门,立时屁颠屁颠的跑了出来,随后看到了乐天立于一旁,忙说道:“中书大老爷原来在这呢……”
“见过中书老大人!”
没想到乐天就立于旁边,几个种家下人连忙躬身施礼道。
“抬进里面罢!”没想到种师道这么快便派人将自己大婚的贺礼送到了,乐天忙吩咐道。
待几个种家下人将礼物抬进去之后,乐天打赏了几人些赏钱,开口吩咐道:“你和人在前面带路,乐某要去府上拜访种帅!”
做为晚辈与下官乐天自然要快些前去拜访,临行前乐天不礼让手下带几坛西夏皇帝李乾顺赐下的御酒。
在那种家几个下人应声后,乐天将目光投向候在一旁的陆天放,言道:“陆统领随乐某一同去拜会种老大人罢!”
北宋末年,刘法、种师道二人可以看做是北宋最优秀的将领,便是辽国也是知道二人的,做为大辽通事局的两大统领之一,陆天放对二人的姓命更是如雷贯耳。
渭州城并不大,但此时却是一城三衙,除了渭州州府外,还有童贯的六路边事帅府与种师道的泾原路经略安抚使衙门。渭州城本就不磊,乐天下榻的州公馆距离种师道的经略安抚使衙门并不远,行个里余路便到了。
经略安抚使衙门后花厅,宾主二人叙过礼,待下人奉过茶后,种师道轻啜茶水,发现除了乐天以外,随在乐天身边形影不离的武松未曾离开半分,除武松之外还有个陌生人随在一旁,但看武松对来人又有防备之意。
查颜观色,乐天心中立时知道种师道的意思了,笑着施礼道:“大帅与下官来说既是官长也是前辈,晚辈有何做得不当之处,大帅尽管出言教诲,晚辈自当聆听训戒!”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说起客套话来也是文诌诌的!”闻言种师道大笑,将手中茶杯放在一旁:“老夫昔年从师于横渠先生,只是后来居于武职,却忘了自己是读书人了……”
“大帅竟是横渠先生的弟子,晚辈实是敬仰之至!”闻言乐天连忙恭维道,随即面上尽是恭敬之色,拱手言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横渠老先生的横渠四句言简意宏,传颂不衰,故而晚辈耳熟能详,恨不能早生五十载,投入老先生门下,一瞻老先生之风采!”
种师道闻言,心中颇为自得。
横渠先生即是张载,北宋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也是理学的创始人之一,后世的朱熹便是继承与发展了其的学说,张载是凤翔郿县(今陕西眉县)横渠镇人,故而世人称之为横渠先生,尊称为张子,被后世南宋理宗皇帝封为先贤,奉祀孔庙西庑第三十八位。
而且张载与周敦颐、邵雍、程颐、程颢合称“北宋五子”,有《正蒙》、《横渠易说》等著述留世。
做为理家学说的弟子,种师道听闻乐天偏向于理学,心中不由的高兴了几分。只不过片刻后,眼中的笑意冷淡了下来,“乐大人于割沓寨遭遇党项人的袭击一事,想来不应是夏人所为罢?”
割沓寨宋夏实际控制相接地区遇袭,当时兰朵公主还在队伍当中,莫说是种师道不相信袭击乐天车队的是西夏人,怕是整个大宋也不相信会是西夏人,但此事己经上报朝廷,若是其间有虚那便是犯了欺君之罪,所以种师道心中不解的很。
“袭击下官的自然是夏人,只不过其间令有隐情!”乐天无奈叹道,同时脸上苦笑之色更甚,“若不是当时晚辈临机应变,怕是真的会化做葫芦河边骨了!”
种师道不解,眼中尽是疑惑之色:“你所说的其间另有隐情是为何意?”
“此事晚辈说了,种帅会必会相信,此人若是说了,大帅想来便会信了!”迎着种师道的目光,乐天说道,在说话的同时,将目光落在了陆天放的身上。
今日乐天带了个陌生人来,而且武松一直不离乐天身边,更是将身形挡在乐天与那人的身边,种师道久经杀阵,自然清楚这是什么意思,眼中目光愈发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