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书大人,据下面小的来报,夏国使节私下里分别登门拜访了童太尉、尚书左丞白大人等的府上,而且还带上了价值不菲的厚礼。”
戌时过半,天色刚刚黑了下来,王勾当来到乐宅与乐天报道。
闻言,乐天一笑:“那夏国使者是不是想请童太尉与白时中等人在陛下面前献言,让乐某娶了那夏国的公主?”
“中书大人说的没错!”王勾当忙道。
对于西夏使者去见童贯、白时中等人,乐天暂且不置评议,摸了摸下巴却是一笑:“王勾当不觉的事情,有些蹊跷么?”
王勾当不解:“蹊跷?乐大人所说的蹊跷是为何意?”
乐天嗤笑道:“不要乐某细说,想来王勾当也清楚朝中有哪些人不喜乐某,而夏国使者却偏偏寻上了这些人,显而易见,夏国君臣对我大宋朝局情势知之甚详,依如此推断,夏国细作在我大宋汴都潜伏的时间怕不是三年五载这么简单了。”
闻言,王勾当面如土色,西夏细作渗入汴都,若朝廷追责下来,自己这个勾当官自然不能幸免首光其冲的遭殃,虽然郓王殿下有提举皇城司之名,但眼下负责皇城司俱体事务的正是自己。
“王勾当莫要惊慌!”见王勾当失色,乐天笑道:“我们使用逆向思维来推断此事,夏人细作潜入汴都己久,对于王勾当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逆向思维?中书大人说的逆向思维是为何意?”被乐天口中吐出的后世词语弄的摸不清头脑,王勾当讶然中又有几分赧然:“中书大人被公认为当世才子之首,咱家只是个没过书的残废,实在是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乐某的意思是说,坏事可以变好事!”乐天也不解释,细细说道:“汴都内莫说是有夏人的细作,便是契丹、高丽、大理、吐蕃的细作又哪里能少的了,本官是说既然王勾当眼下既然做了这个勾当官,自然要做出些成绩给郓王殿下,甚至给陛下瞧瞧,你王勾当官做了这个勾当官,要比那史勾当要强上百倍!”
王勾当恍然:“咱家明白中书大人的意思了,拿下些潜伏在汴都的细作……”
说话间,乐天心中忽想起了清明上河图,犹记得曾有后世人细细解读画匠张择端在其间用意,除了揭示大宋徽宗年间在盛世之下隐藏的一个个危机,其间更是刻画出辽、夏、高丽等国埋伏于汴都中的细作。
随即,乐天忽说道:“本官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本朝曾有位唤做张择端的画匠曾绘了幅清明上河图?”
听乐天说话,王勾当忙说道:“此事咱家倒是记得,建中靖国元年咱家入宫为奴不过数年,本朝著名画匠张择端曾将此画献于陛下,咱家虽然不懂画,却也听旁人说出了那张画匠的用意,是说在盛世之下我大宋潜藏的危机,只是当今天子迷恋祥瑞与吉兆,虽看出了张画匠的用意却不愿收藏,只在卷首题了五签,并加盖双龙小印,就赏赐出去了。”
说到这里,王勾当忽笑着说道:“中书大人是文人雅士,想来对这画起了兴致,咱家这就派小的们去查访此画的下落,想办法给中书大人弄来。”
乐天也只是忽想起了清明上河图,根本没有什据为己有的念头,何况据传这些越是名贵越是出名的东西越不见得是什么好东西,往往更是伴随着灾祸,摇了摇头:“本官对这什么清明上河图实没什么兴趣,只是记得那张画匠在上面刻画了几个别国的细作罢了!”
听闻乐天之言,王勾当更明白乐天话音中的用意,不由觉的脊骨发凉,连个画匠都能看出汴都城中潜伏着别国的细作,皇城司岂不是失职到了姥姥家。
拿帕子拭了拭额头上的冷汗,王勾当又说道:“中书大人,咱家还听闻一件事。”
“何事?”乐天问道。
史勾当说道:“茂德帝姬不知从何处听闻夏国国主要将公主许与中书大人的消息,特去求见了陛下!”
闻言,乐天不免长叹了一声,自己与这小妮子纠葛倒是理也理不清。却又不得不问:“陛下是如何说的?陛下对此事又如何断的?”
某中书大人眼下是妻室成群,家中桃芬李芳,至于说玩爱情,一是怕费心二是怕劳神,茂德帝姬虽说齿幼,却也早早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只是某中书大人并非什么萝|莉|控,更无什么萝|莉养成计划,所以对茂德帝姬虽注意了倒没上什么心。
“陛下对夏国公主适与中书大人之事尚未做出决断,依咱家看陛下似乎也不大想中书大人娶了那夏国公主。”王勾当说道,又言:“听宫中护在圣驾旁的内侍说,茂德帝姬是哭着离开的,看样子是被陛下训斥了。”
闻言,乐天不置可否,只是喟然道:“乐某自幼父母双亡,是阿姊一手拉扯大的,未想连亲事都身不由己!”
旁边的王勾当闻言瘪了瘪嘴,眼中尽是羡慕之色,却又连忙笑着说道:“朝中似乐中书这般在得宠圣眷,实不多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