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乐某所知,夏主素来将俘获的我宋军士卒送与大辽,来讨大辽皇帝的欢心,似这等悖主叛逆的贰臣,大辽便不怕养虎为患么?”乐天打断的发了耶律华的话。
显然耶律华被乐天问住了,西夏为了得到辽国的庇护常将俘获的宋军战俘与百姓献于辽国,这对于言称永世修好的宋辽两国来说,是件极上不得台面之事,更令辽国尴尬。
身为使节,耶律华自然养成了睁眼说瞎话的习惯,“乐大人所说之词,我实未曾听说过,莫非乐大人听了小人的挑拔离间我大辽与大宋关系的谣言?”
“是被俘夏人将领说的,应当不得假!”乐天笑道。
耶律华面色红了红,依旧不予承认:“此事吾未曾听说,想来是那夏人胡诌罢了。”
乐天且先不去纠缠此事,只是一笑:“夏国国主想要回被俘的夏国士卒也可以,不知大辽与夏国国主打算拿什么来交换?”
耶律华是常驻大宋的使节,就如同现在各国相互派出的大使一般,所以这耶律华真还没有做主的权力,更不知如何做答。
见耶律华不言,乐天又说道:“既然耶律大人没有做主的权力,还是请回驿馆向大辽皇帝请示后再来与我大宋皇陛下商议罢!”
虽然被乐天问的处于被动状态,耶律华仍能保持使节应有之仪容:“本使也只是先行来与大宋陛下告诉我大辽皇帝陛下的意思。”
乐天笑了笑,点头道:“既然耶律大人将大辽皇帝陛下的意思转达与我大宋皇帝,乐某在此让耶律大人劝慰或是提醒一下大辽此次斡旋的难度,我大宋此次与夏人交战,俘敌两万余众。
夏人既然求和便要拿出求和的诚意来,更要想好用什么来换这两万被俘夏人士卒,若夏国国主拿不出我能让大宋皇帝满意的条件,那大辽皇帝的颜面恐怕也要被伤及,还请耶律兄多为贵国陛下考虑。”
不得不说,这两万多夏军俘虏才是最让人头痛的事情,大宋有这张王牌在手中,显然便掌握了此次议和的主动权,这令辽国与西夏都显的被动非常。而且乐天还提到西夏的岁赐一事,显然是想以后不想再给西夏这笔钱。
相比以往的威风而言,此刻的耶律华有一种灰溜溜的感觉,也不好在此多留,向徽宗赵佶拜道:“小使己经将我大辽皇帝的意思转达与大宋皇帝陛下,小使告退了!”
宋夏议和之事,是压在大宋君臣心上的一块石头,每次宋军只要在西北战场上取得针对西夏压倒性的优势时,辽国便出来搅局,这令大宋君臣头痛不己。
“陛下,方才臣多言了,还请陛下责罚!”显然方才乐天有几分喧宾夺主之嫌,在朝堂上厮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乐天自然先是请罪。
“乐卿何罪之有?”徽宗赵佶一笑,此刻徽宗赵佶心中也是异常高兴,有了那两万多西夏俘虏在,大宋掌握了此次议和的主动权,正如乐天所言甚至以后再也无需给夏人岁赐。
再者说,眼下蔡京致仕,朝中还真没有合适的人出面与那辽使耶律华周旋,那耶律华才学不如乐天,又对乐天倾慕,再者说乐天在西北立有战功,应付起耶律华处处游刃有余,徽宗赵佶又岂会责罚乐天。
待乐天归班,徽宗赵佶敛去笑意,问询道:“众卿以为当如何应对宋夏议和之事?”
宋夏议和之事干系重大,虽然此事在四月时辽使来见时便提出此事,朝中大臣们还没有形成一个统|一的认识。
这时胡师文奏道:“臣认为,每日仅那两万夏军俘虏就是一笔不小的消耗,徒耗我大宋粮草人力,应将早些将这些夏俘放归夏境!”
御使李纲出班奏道:“陛下不可,若将这两万夏俘还与夏人,与放虎归山有何两异?”
胡师文哼道:“难道只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夏俘消耗我大宋粮草,而与我大宋没有任何用处?”
李纲毫不相让:“这两万夏俘都是夏军精锐,若放之,夏军必将再次恢复元气,用不了数年会再启对我大宋战端!”
……
几个回合下来,朝堂上的大臣开始为如何处置这两万多西夏战俘争吵了起来。
“早知这两万战俘都能让朝中重臣争吵一番,乐某将初还不如下令让屠了来的干净痛快。”
就在争吵声落下之际,忽有道声音从殿中悠悠传来,令人听了不由的背后生凉。
一众停下争吵的大臣将目光投了过去,却见这声音是从乐天口中传出来的。
看到乐天,被吵的脑袋都大了的徽宗赵佶,脸上生出一抹笑意问道:“乐卿认为,当如何处置这两万战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