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兰姐儿一众女伎租住的院子里,眼下时辰尚早,下午到晚间的戏此刻正在上演,一众女伎自然还没回来,眼下只留个婢女在看守院子。
老|鸨儿爱钞,伎姐儿爱俏。这话果然不假!
当时拎着茶团走出醉杏楼时,乐天犹记得李妈妈冲着自己使劲翻了几个白眼。这白眼看在别人眼里怕是十分的不自在,但自己看在眼中如同媚眼一般。没办法,这李师师虽是个极品尤|物,只要自己稍加勾|引,便能够享鱼水之欢,然而却不是自己能够染指的,为了自己的命,忍着罢。
“官人,小婢有句话当说不当说!”就在乐天进了院子刚将手里的事物放好,只听那留下看守院子的婢女随在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何事?”乐天不解。
那婢女说道:“小婢随几位姑娘来到汴梁,承蒙官人照应眼下己经稳住了根脚,几位姑娘己经大红大紫了起来,只是眼下却遇到许多麻烦。”
“遇到了什么麻烦?”乐天心中略有些惊讶,在心中记得似乎这些女伎从未曾与自己说过此事。
“是婢子多嘴,姑娘们再三警告奴婢等人不要多嘴多舌,眼下到了这个时候奴婢却不得不说了。”这小婢女说话时有些畏畏缩缩又有些无奈。
听这小婢女闪烁其词,乐天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说话不要啰啰嗦嗦,尽管直言便是!”
见乐天有些动怒,这小婢女只好说道:“那婢子便说了……”
自从两幕戏公演以后,兰姐儿一众女伎也便红透了汴梁城,汴梁城何其之大又是高|官勋贵多如狗的地方,女伎们走红之后,每当晚间散场之后,自然是有些登徒无赖子来剧院附近搅闹,更是有些高|官勋贵子弟守在瓦肆外候着几位小娘子出门,非要请几位小娘子吃酒宵夜什么的,更有甚者甚至当众拉扯调笑。
兰姐儿几人从了良,自然便不想再做那卖笑以身侍候人的勾当,然而这些无赖子弟却是每日纠缠不休。眼下朝中奸佞当道,便是京中的那些御史言官们对政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不要说京城里这些细枝末叶的事情。至于开封府眼下也是乌烟瘴气,这些高|官勋贵富家无赖子气焰更是嚣张。
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番后,那小婢女接着说道:“几位姑娘早告己诫小婢等人,不要与官人说及此事,毕竟官人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哪知昨日那些无赖子们更加猖狂了,竟然要当街要拦截兰姑娘几人的轿子,若不是有戏迷们从旁相助斥喝,险些让那些无赖子们得逞。”
“岂有此理!”乐天冷哼了一声,不过对兰姐儿几人心中体恤自己倒是颇为感动,自己初到京城,除了搭上嘉王这条线外,实在是没有什么背景。
不过乐天很清楚自己的份量,嘉王提举皇城司,手下的能人数不胜数,自己虽有个七品皇城使与从九品的文职,但在嘉王眼中,自己还真是无足轻重。
眼下乐天也是没有办法,自己明面上一个没上任的大晟府从九品制撰文字只能算芝麻绿豆的官儿,别说拿出去吓人就是先说出去就先被别人笑死了。至于腰间藏着的那个正七品皇城使的牙牌,那只能到最后关头用,说实话一个文官拿着武官的牙牌,让人奇怪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还要受人嘲笑,毕竟大宋朝重文轻武,武官是没什么地位的。
虽说自己的份量严重不够,但这小婢女既然将事与自己说了,自己也不得不强自出头了,否则的话,自己在兰姐儿一众女妓的心中还有何地位可言,却是那积累下来的高大形像瞬间便会崩塌了。
“你且好生在家里看守,我且去瓦肆中看看!”乐天吩咐道。
出了在观桥租住的宅子,乐天直奔保康门瓦肆而去。
从镇安坊到观桥足有十里多路,观桥再到保康门瓦肆又有四里多路,乐天这一遭走将下来天己经临近擦黑了,虽说是租了牛车代步,那时间也是浪费了不少。
到了保康桥瓦肆,乐天便见有些豪奴般模样的人立在瓦肆外,进了瓦肆剧场只听有些人在剧场里大呼小叫的捧场,放眼望去俱是些富家衙内人物。
此刻台上正演着《白蛇传》,想来绿浓与沈蝉儿的梁祝早己经完结了,眼下正坐在后台歇着。
“二位娘子,我家衙内可向二位娘子下了许多次帖子了,二位娘子莫不要太不识抬举!”
还没进入到后台,乐天便听到后台里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们姐妹来汴梁城虽做的是卖唱的活计但却不卖笑,贵府衙内的一番心意,我姐妹二人心领了!”乐天听得出,这是沈蝉儿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