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艳艳的声音落入耳中,令乐天有些诧异。为了怕阿姊寻上门来,此处自己连菱子也未曾告诉,只有尺七与寥寥数人知晓,这是谁寻到了这里。
菱子被留在家里,尺七被打发出去跑腿办事,乐天身边连个使唤的人也没有,只好自己前去开门。
“花魁大比临近,城里的同行姐妹们无不在家练习姿态,乐先生倒好,一个人在这里躲清静来了!”
刚刚推开门,那站在门口的女子娇笑道。
乐天开门,见一头罩面纱的女子立在门口,听声音有几分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这位小娘子是……”
见乐天发愣,那女儿伸手将面纱扯下,假意嗔怒道:“乐先生流连花间惯了,竟然听不出奴家的声音了!”
“原来是兰姐儿!”见女子掀下脸上的面纱,乐天开口道。
兰姐儿一笑,千娇百媚的说道:“怎么?不请奴家进去坐坐?”
“姑娘快请!”乐天说道,同时目光向外扫视了一眼。
看到乐天向外张望,兰姐儿一笑:“先生不要看了,奴家没坐轿子,一个人走来的!”
说话间,兰姐儿走进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见乐天这桃花庵中只是一床一桌一椅,此外便别无它物,诧异道:“先生这里怎弄的这般简朴?”
不能明说,乐天只得寻个极文艺范儿的借口:“家里住的腻了,换个地方,也是换种心情!”
闻言,兰姐儿掩口咯咯的笑了出来,笑声落下后才道:“先生莫要遮掩了,现在整个平舆的人都知道,乐家姐姐几日前便手拿家法四处寻找先生!”
乐天被弄个大红脸,半响后才讷讷的说道:“兰姐儿今日怎么有空来寻乐某?又是如何重知乐某居于此处的?”
“奴家自有知道先生住处的法子!”兰姐儿不肯说,随即又轻叹一声:“今日奴家来寻先生,是想先生助奴家一臂之力的。”
乐天不解:“助一臂之力?”
“不错!”兰姐儿认真道:“奴家在平舆也是排名前几的红牌,这一次花魁大比,奴家一定要取得花魁之位,若不然奴家这红牌的面子将放到哪里去,先生做为大比考官,所以奴家来求先生了!”
“兰姐儿姿色姝好,身段美妙,风情撩人,这平舆第一花魁多半会落入兰姐儿手中!”乐天说道。
论容貎在平舆女伎中兰姐儿是前三位的存在,而且身材丰韵妖娆,撩弄人的手段更是颇有一套。盈盈姑娘虽也是容貌皎好,但做为清倌人,仅以曲艺迎人,自是没有撩弄的手段。
“先生也这样说?”听得乐天说话,兰姐儿眼眸一亮,随即又叹道:“可是有人嫌奴家没裹过小脚,敦伦时的风情差了许多!”
听得兰姐儿的话音,乐天才注意到兰姐儿的玉足,只见那绣鞋与正常女人的脚一般大小,显然是没裹过的。同时乐天也注意到,似乎平舆的妇女与青楼间的女伎都没有裹脚的习惯。按照自己的了解,貎似在宋时,裹小脚还没有形成风俗。
想到后世从网上看到的裹小脚图片,乐天心中不由的一阵恶寒,道:“裹甚小脚,那般模样见到都让人觉的恶寒!”
“先生也这般认为?”兰姐儿眼神一亮,随即目光又暗淡下去:“那人还说,女子的足小不盈握,才惹人怜受,走起路来更是娉娉婷婷、扭扭捏捏,凭添出许多妩媚撩人姿态,会使的男子浮想联翩,更可以昼间欣赏,夜间把玩!”
“哪个混账说的?”乐天轻嗤一声,暗道这是从哪个无耻霪徒帘足辟口中说来的。
对于乐天所言,兰姐儿只是黯然:“据说从其它州县来参加花魁大比的女子中,有好几位是裹了足的!”又道:“先生博学,可曾听过苏子瞻的一曲菩萨蛮?专为小脚女子作的。”
前世乐天虽抄写字贴时记得些诗词,却哪里记得那么多,问道:“苏东坡的哪首菩萨蛮?”
兰姐儿轻轻念道:“涂香莫惜莲承步,长愁罗袜凌波去。只见舞回风,都无处行踪。?偷穿宫样稳,并立双跌困。纤妙说应难,须从掌上看。”又道:“就是这首了!”
只道苏东坡是绝世的大文豪,没想到还是喜欢小脚的变太狂,乐天在心中骂了一句。不过又想了起来,据后世的研究,裹小脚可以让女性骨盆的肌肉发达,敦伦时对于男生来说其间滋味妙不可言,这也不怪乎那些士大夫对于小脚的迷恋了。
“不裹小脚,连走路的姿态都赢不了人家,还怎么能赢的那花魁!”兰姐黯然:“先生贵为大比考官,还望怜悯奴家一番,多多手下留情!”
原来,这兰姐儿是来乐天这里走后门的,希望乐天在花魁大比时多打上些分数。
乐天也是无奈,突然间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前世t型台上模特走的猫步,笑道:“兰姐儿莫急,先生我这里有一种步法,只要兰姐儿学了之后,走起路来定如风摆荷叶,绝不输于那裹过小脚的女子,甚至犹有过之!”
乐天知道,若此次大比的花魁若是被小脚女人得去,恐怕缠足之风真的会在平舆青楼间风行开来。
“真的?”兰姐儿眼睛一亮,娇嗲道:“先生可莫骗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