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邀严官人共襄花魁大比的盛举,乐天咬了咬牙自掏腰包在顺来酒楼订了桌上好的席面。
“什么,贤弟要办花魁大比?”
席间,听得乐天要举办花魁大比来筹措善款的来意,于若琢一惊。
“官人觉的不大妥当?”乐天的心往下沉,揣测这于官人不大赞成。
“无甚不妥!”于若琢脸上恢复了笑意,面容上的神色半是怀旧半是激动:“想当年为兄在东京时也曾见过花魁大比的场面,现在想起来心情还有几分激动!”
放下心来,乐天起身施礼:“小弟这身份不过是胥吏之流,在平舆着实上不得台面,所以还望于兄出面成全,也是造福我平舆父老!”
“乐贤弟见外了!”见乐天如此,于若琢忙起身扶住:“乐兄弟急公好义,其情可悯其节可钦,于某若袖手旁观,岂不遭我平舆父老唾骂,何况此事还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望着于若琢离去的轿子,乐天脸庞上尽是笑意,心中知道此事成矣。
一直随在身边的尺七,低声说道:“先生,你可知道家顺来酒楼是谁开的?”
“何人?”乐天不知乐天所问何意。
“秦家,就是秦小娘子家!”尺七看了眼顺来酒楼的招牌,又补充道:“现在这顺来酒楼是由秦员外的儿子来打理!”
“他家!”乐天鼻间冷哼了一声,随即眉间寒意渐浓:“你替我与酒务沈吏目传个话,这顺来酒楼的米酒减量供应!”
“是,小的这就去!”尺七应了一声很有帮伇觉悟,又说道:“先生吩咐查的事,小的查清楚了,那秦小娘子的母亲刑氏,正是那手分刑文的姑母,坏先生之事这刑家脱不了干系!”
慽眉片刻,乐天并未言语。
过去了数日,在县衙办公的厢房内乐天一边等待于官人的消息,一边在筹划花魁大赛的诸项事务,并且草创出一套初步方案。
这时内堂门子推门,对乐天说道:“乐贴司,大老爷传唤!”
大老爷传唤,乐天自是不敢怠慢,应了一声急匆匆的向签押房赶去。
进了签押房,乐天见陈知县坐于案前一脸的不悦,那严主簿也坐在一旁,望着自己轻慽眉头。
“乐贴司,你本寻常帮伇,本官见你立功让你当做捕快,又念你几分小才,擢升你做贴司,本希望你公事勤勉,可这些时日你有何做为?终日在衙中闲混可谓尸位素餐!”未待乐天行礼,陈知县怒声指责道。
一边的严主簿也挑眉道:“你自称没有修建工程的经验,本官便让吕押司接了那差事,你另有差事安排,可这些时日你不务正事居然懈怠到这般地步,更是放浪形骸与本县花间浪子闲散之流举办什么花魁大比,当真念自己立过几次小小功劳,县尊便会放任于你么?”
二位老爷怎会知道自己要举办花魁大比的?乐天心中揣测,思虑之后立时明白过来,想来是青楼伎馆中的几个老鸨放出风去的。
见二位老爷发怒,乐天急忙道:“二位老爷,小人在差事上向来勤勤恳恳,从未曾懈怠半分!”
陈知县怒极而笑:“主簿大人吩咐你筹集善款的差事你可曾办了半分,过去了许多时日更是未见一文善款入库,难道花魁大比难道才是你乐贴司的正差!”
乐天忙道:“大老爷,这评选花魁正是小人冥思苦想后想出的筹集善款办法!”
随后又细细说来:“建福田院慈幼局赡养孤老遗幼,兴办安济坊施医布药,诸多善举使我平舆无甚多余银钱维持,属下之所以筹办花魁大比,只是想借机筹措银钱为县尊排忧,并无一分一毫贪恋风月之心!”
“花魁大比也能筹措善款?”陈知县有些不大相信。
“小人出此下策,实属出于无奈!”乐天无奈,见二位老爷不大相信自己,又急忙道:“属下愿立军令状,若筹集不到钱财,小人愿归家去职!”
乐天心中清楚,那佛道两家尽是只进不出的主儿,莫说自己这个小小的贴司,便是你陈大老爷出面这两家也未必会给面子,小爷我又何必去讨那个无趣,只能另辟蹊径了。
听得乐天说话,陈知县与严主簿对视了一眼,二人的眼中神色皆是将信将疑。
随后乐天又道:“属下此策若是进行顺利,不仅可保今年大部分的善款有了着落,花魁大比只要继续举行下去,便是明、后年县尊也不需为善款而耽忧耳!”
立时间,乐天的一番话引起了陈知县更大的兴致,在平舆为政至少三年,若这三年有此依仗,自然不用再为银钱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