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月婵昨天匆匆找到碧桃,说过的话一字一句又在她耳边响起――“你和三姨太的勾搭,一旦被揭穿,危险的只有你。我倒有个机会,让你现在就能见到县长。”
“真的?”
“当然。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拢住他的心,掉进你想要的福窝。”
“你不怕我从中作梗过河拆桥?”
“你只是不甘宿命想出人头地并没有穷凶极恶丧心病狂,我们也没有冤仇大恨,我相信你。不过,还是有危险的,老天爷如果真的不成全,我死也会扛着绝不连累你。”
“只要你能给我提供机会,其他的都不足挂齿,我有我的本事!”
碧桃收回思绪,笑吟吟地说:“一路保重。”
梅月婵释然。再平凡不过的四个字,此时此刻价值千金!
“后会有期!”碧桃突然觉得眼角有湿湿的水珠。
“就此别过!”梅月婵尽量保持着微笑,但是忍不住眼中一阵潮热。
老周的马车在楼下等待已久,几个人直奔警察局,接出陆伯平。为了不牵扯更多的人,陆豫和薛凤仪事前并不知情。直到梅月婵带着陆伯平来到水月的住处,才说出事情的真相。
但是,时间紧迫,一家人顾不上感慨就面临匆匆告别。按计划,远走他乡暂避灾祸,凭着仅有的线索,寻找陆晨。
………
雪中疾弛的马车,阿黄冒雪追赶的身影,以及流落天涯的艰辛,在梅月婵脑海间一闪而逝。眨眼间,腾起的尘土已遮蔽了头顶的天空,巨大的石块连同山土极速滑落下来。一时间,山崩地裂尘烟滚滚,淬不及防的景象让几个人目瞪口呆。
“快跑。”陆伯平拼命大喊,抱起地上的薛凤仪朝夜色的树林拼命奔跑。
不断垮塌的山体崩溃时,人的理智和精神也顿时分崩离析。眼前的所有景物都在摇晃不止,连同脚下的地也震颤连连,震耳欲聋的倒塌声仿若紧贴着后背,疾速地碾压过来。
林间坑洼不平,倒地的朽木,隐在树叶下的荆棘,锋利的岩石,一次又一次把慌不择路的脚推向惊恐的深渊。几个人头破血流也无暇顾及,只能连滚带爬亡命奔跑。
时间仿佛静止。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郁的尘土味。阿黄在垮塌的山体上着急的搜寻,鼻子贴着地面使劲嗅着,快速的向前移动。突然,阿黄在一块石头旁停了下来,再次确认后,两只爪子在遍布石砾的土地上飞快刨了起来。
不远处,一只沾满鲜血的手从土堆和石缝中艰难地伸了出来。
阿黄停下爪子,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嘴里发出焦灼的叫声:“汪汪――”
似有似无的细微声响,再次被阿黄细心的捕捉到,一种莫名的兴奋让它浑身的肌肉强而有力的颤抖着,它再次向空中嗅了嗅,跃起前腿拼命冲向声音的方向。
“汪汪汪汪――”阿黄口中发出一阵激动地啍咛,牙齿轻轻咬住那人腕间的衣服,用尽全身力气向外拉扯。衣服在它的撕扯下应声而裂,它不得不再次小心翼翼重新咬住一块衣角。在阿黄竭尽全力全力的帮助下,梅月婵很快从石土堆下东倒西歪爬了出来。
环视一片狼藉的原野,只有她一个人,孤独渺小的身影。梅月婵焦灼地喊声在静寂的山谷间回荡,却始终无人回应。她求助地看向气喘吁吁的阿黄。
“阿黄,梅君呢?梅君在哪儿?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