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星委屈极了。我喜欢你,想让你高兴,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我都这么难受了,为什么你还要骂我?他控制不住,眼泪冒了出来。高扬一下子心虚了,可是又没消气的样子,他别扭的转过头,“我出去买点药”。夏星一下子抓住他的手,可怜兮兮望着他,小声哀求,“不要出去,陪我”。高扬安慰的拍拍绞住他的手指,“我就去一会儿,你不吃药会难受”。夏星不肯放开,“不要”,毫无理智,“陪我”,眼泪一串串掉。
高扬叹口气,在床边剩余的一点空隙里斜倚下来。夏星揪着他衣服,小心翼翼撒娇,“我头疼”。高扬一手撑起身体,一手抚上少年额头,大拇指从额心到太阳穴,用暗力揉搓。夏星满足的眯起眼睛,感到长久的愿望终于得偿。小小的房间里充满了高扬的气息,教人安心。他慢慢滑入黑甜乡。
他被一阵说话声吵醒。似乎是岑贝贝。“你不去?会被骂死的啦!本来就人手不足,要是测不出结果,刘主任会发飙的”。高扬刻意压低声音,“夏星在生病,我得看着他”。岑贝贝也跟着压低声音,听不清说什么,接着是关门声。
高扬走过来坐在床边,语气温柔,“饿了吗?我煮了粥”。夏星有点不安,“你要工作吗?你去工作吧,我也该回去了”。高扬笑起来,身体压下来,鼻尖蹭着夏星的脸颊。“我这么久没见你了,怎么可能轻易放你回去?更不要说你还在生病”,他舔了舔夏星的嘴唇,“你死心吧,病好之前,哪里也不准去”。夏星被整个罩住、圈住,无处可逃。高扬盯着他,声音变得严厉,“不准有第二次了。绝对不准为了迁就我而勉强自己,明白吗?”
夏星顺从的点头。他想,高扬大约真的爱他。
可是他不明白他又是如何被夏星爱着。不明白他的兴奋会让夏星从内至外发抖。不明白夏星如何渴望服从他、将自己奉献给他。
他不明白夏星说不出口的那些事。不明白夏星为什么说不出口。
高扬呼朋引伴。高扬恋人来去。可是夏星从来都是一个人。夏星习惯了孤独。而恋爱突然发生,如此甜蜜。亲密关系像是温泉一样,泡得人浑身发软。
……太美好所以不可能维持下去。肥皂泡总有破的那天。
高扬不明白,夏星有多害怕。
第二天,夏星恢复了一些力气。到晚上,他坚持离开。高扬送他去火车站。之后直接搭夜间巴士巴丹吉林沙漠。他在雅布赖山脚下一个小镇下车,和岑贝贝以及测绘组汇合。
岑贝贝看着他,长吁短叹。高扬有点猜到她想说什么,抱起胳膊,假笑着等她发话。
“我以为是你死缠烂打,我们庆春王子熬不过,同情生爱。万万没想到”,岑贝贝夸张的大叹气,弯腰成个虾米,“他这么看得起你”。高扬愣了一下,他料到前半句没料到后半句。“看得起我是什么意思,你展开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