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听了母亲的话,心下更是酸楚。只觉得再在苏悦芯面前待下去难免会不露出踪迹来,于是只是略略的坐坐便说道:“母亲好好保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苏悦芯却并不接他的话茬,只是问道:“紫诺的伤势如何了?”
“并非致命伤,程大夫说只需要好好养伤没有性命之忧的。如今已经饮食起居如常了,只是还需要静养。因此她今日要来跟您请安,我按着没让他来。”
“你做的很对。”苏悦芯闻言点点头:“你要记得,紫诺是你自己的媳妇,又给你生了个玉雪可爱的臻臻,你要好好待她,撑起一片天来……”
苏悦芯说着说着,声音慢慢的小了下去,却是自己说着说着精神不够又睡了过去。沈长安默然了许久,才恍惚说道:“母亲,儿子会的。”说着颇为心酸的为苏悦芯拉了拉被角,离开的时候却是低着头,并不看任何人。
只是嘱咐着紫苏一句:“好好照看母亲。”说罢便掀起了帘子独自离去了。等拐来过了回廊,才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是一片濡湿。
竟是哭出了出来。一个人对这空荡荡的梅花院无声无息的哭了许久,哪怕是到了回去的时候手还是冰凉的。脸被北风吹得发青让刘紫诺下了一跳。
脱去了身上的外衣罩衫之后,沈长安一个人木木愣愣的坐在熏笼边上烤火,刘紫诺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吧。”这才看着自己的夫君说道:“外面的雪大吗?”
沈长安点了点头。“你叫人送过来的红梅,十分好看呢。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也是这样的大雪,你带我出去打猎,结果跑了半天却连个锦鸡都没看到。”
沈长安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着自己的妻子,神色 温柔:“紫诺。谢谢你。”又烤了烤手,才走上前去握住了刘紫诺的手。
他知道刘紫诺是察觉出来了自己的不对劲,才会说一些陈年旧事相要转移自己的情绪开导自己,于是便叹了口气才说道:“母亲,今日跟我说话,却说着说着昏睡了过去。”刘紫诺问说,心里面也是一惊。这寻常人怎么可能会说话说着说着睡过去。
母亲这是内里亏损太过,以至于已经伤了精神。他这才明白过来,前些日子沈长安口中所说的心病,竟然已经沉寂如此之深。只怕这件事情,还非要父亲出面才好。解铃仍需系令人。
“这件事……药石无医。只有一味药……”
沈长安苦笑:“我何尝不知?可是如今的父亲,你也是知道的。现下长乐去找,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了。我们的人手早在京城的时候折损了三四,后来我又一分为三,一份留在府内,一份跟着长勋,一份跟着长乐。如今却也是不够了。”
如今沈长乐却已经到了挨近南疆的小镇了,长勋前脚出门后脚沈长乐便追了过来。守七放出了沈家特有的烟火,到了傍晚的掌灯时分,沈长勋沈长乐姐弟俩便在城南的雍逸客栈相见了。
数年未见的姐弟两个人都是红了眼眶,许久才平静了心情各自坐了下来。沈长乐刚一坐下来,便掏出了怀中一直藏着的沈炼随身带着的玉佩,将一路上遇到的事情和家里面的事情细细的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