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5节</h1>
以往嬴妲不敢如此贪心,也绝不会问,但既然木已成舟,有些事,总是要让自己安心一些,不至于太受委屈。
关于萧弋舟夫人之事,也是鄢楚楚说的,对方是西绥穆家的掌上明珠,门当户对,同气连枝,萧侯与夫人都极为满意这桩婚事,早已互通了文定婚书。
萧弋舟低下了头,揉捏着她的雪白玉腕,忽然一笑,“没什么夫人。”
若不是在她这里碰了大钉子,父侯咽不下这口气,不会急忙为他定下未婚妻。那姑娘是长的扁的他都尚且不知,又为了不合心意这事,萧弋舟与萧侯大闹了一场,从此父子生了隔夜仇。至于穆氏女,为了让她知难而退,萧弋舟在烟花巷陌,偎红倚翠,名声大噪,更是一掷千金买回了四名如花似玉的美婢,足以让名声狼藉了。
可即便是这样,那姑娘至今也不曾想另嫁他人,穆氏之女,在当年即便是皇亲国戚也可配得,偏偏她就等着萧弋舟,死心眼到令人无奈。
萧弋舟便率人跑到塞北,安营驻寨,美其名曰抵抗胡人入侵,一去便是两年多。
嬴妲狐疑地望着他,虽然此时处处受掣,眼神却不屈,“我才不信……”
他父亲曾以命相挟,迫他娶穆氏女,他也不肯低头,况于如今。
萧弋舟不悦地吐出口气,“不愿意罢了,多言无益。”
他说着要下去,嬴妲忽然张开了腿,双手抱住了他,整个人犹如一只小熊挂在了他身上,萧弋舟蹙眉了,实在不懂这狡猾的女人了,嬴妲软软地在他耳边吹气:“我不骗你,我愿意,不疼了真的……”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嬴妲想不了太长远的事。
萧弋舟目光晦暗,低头将羞得脸颊燥红的嬴妲盯着,她始终不放,腿在他小腿上蹭了蹭,萧弋舟终于转过身来,将她如饿狼扑食压下。
过于兴奋的男人犹如一头猛兽,只是才起了个头,嬴妲疼得额头沁了汗,被他粗暴来了几下,脸颊又红又潮,而原本决意洗刷耻辱的萧弋舟,被嬴妲哼哼两声,勾得一下又没忍住。
草草完事了。
接连失利让萧弋舟惊怔,又挫败不安,见嬴妲要睁眼,他恼火地一只手掌按住她的眼睛,“不许动。”
嬴妲浑身疼,再也不敢笑萧弋舟,只软绵绵地道:“我不动,公子慢慢来。”
这种时候,女人的鼓励更像是两记响亮的耳刮子抽在脸上,萧弋舟的嘴角抽动了两下。最要命的是,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浓浓的质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第三暂时不能草率了,萧弋舟咬牙,退了出来,翻被子下去了。
嬴妲心如小鹿,望着他一层层套上衣衫的背影,泪珠儿从眼角滚落,“我伺候不好么?”
萧弋舟咬牙切齿,“闭嘴。”
她故意的。
他扯过来一双长履套了,大步流星地朝房门外走去,门被粗鲁地撞上的那瞬间,嬴妲将被褥拉上来,把眼角的湿润都擦了。
她默默地想,她明明是照着楚楚姐教的,说的做的,为什么还是让他生气了?
她明明很配合。
是他自己……嬴妲脸热地想起来,是他自己不行,好像与她无关。
*
转眼要入冬了,天越来越冷,晌午时,嬴妲从榻上起来,将褥子收拾好了拆下来,要拿到后院,打井水洗了翻出去晒。
这活素来是蔚云做的,嬴妲拗不过她,脸红耳赤地让蔚云接了过去了。
天寒地冻的,谁也不肯让嬴妲当奴婢做活,鄢楚楚最后拉着她围着小火炉在寝房里烤地瓜。
房间里温暖如春,鄢楚楚照例将嬴妲的脸颊端凝许久,确认她脸上的烧伤痕已一日比一日浅了,似乎比嬴妲还要愉悦,地瓜烤熟了刺溜冒着滚烫的香气,焦炭沾在上边,烟熏火燎的,却很勾人。
嬴妲以前还没吃过这个,鄢楚楚用火钳取出来,剥了一只给她,用干净的丝绢裹了隔着,不烫了才拿给她,嬴妲由衷地感慨着:“姐姐们手真巧,我就一样也不会,笨手笨脚的。”
搁在以前,人们称这是富贵病。
鄢楚楚却笑道:“你伺候公子,比我们难多了,他喜怒无常的,你说话是一样心思,他能听成另一样,不给他掰开了扯明白,他能胡思乱想把自己逼到牛角尖出不来!”
“这样么。”嬴妲发觉自己根本不如几个婢女姐姐了解萧弋舟。
是啊,她们跟着萧弋舟也有几年了,而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萧弋舟身边占个什么位置。
昨夜萧弋舟是说了没有未婚夫人,姑且作真了听,可他也没允诺嬴妲什么,没名没分地做个暖床丫头,其实她是不满足的。男欢女爱之事,双方都可以不必负责,她只是贪恋那一个完整的人罢了。
鄢楚楚又递给嬴妲一只小汤匙,嬴妲对鄢楚楚吃地瓜有样学样,用小汤勺舀了,送到嘴里,滚烫香甜,软糯怡口,因咬了太大一口,她忽地吐出热气来,直呼烫,鄢楚楚笑得花枝乱颤。
宫里的公主,也不像老百姓想的那般要风得风,至少,她连最平凡的美味都没尝过。鄢楚楚替嬴妲将嘴角的红薯屑揩了,“公子昨晚又负气走了?”
昨晚她们可没听壁脚,鄢楚楚一想,“是你出错了?”
嬴妲不肯受人冤枉,不由便招供道:“哪里是我错了,分明是他不行!”
说完便后悔了,鄢楚楚果然双目晶亮,一眨不眨地笑盈盈地望着她。
嬴妲蹭地红了脸,无奈将鄢楚楚的手指勾了勾,“楚楚姐,你别说出去……”
鄢楚楚煞有介事点头。
嬴妲还不放心,鄢楚楚便将她的手背抚了抚:“你放心,我也不敢到处揭公子之‘短’。”
嬴妲这才安了心些。
倒不怕萧弋舟被人笑话,怕他知道了事情从自己这儿流出去,他肯定恼羞成怒,重重责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