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昭昭的皮肤真的很白,明明距离殡仪馆已经过去好些天。
但而那掐痕的颜色依旧很深。
那明显是属于一个男人双手用力握住的痕迹,青红色斑驳地出现在雪白的脖颈上,叫人光是看着就忍受不住,更是无法想象于昭昭当时到底遭受了如何痛苦的折磨。
确定他们都看清楚了,于昭昭又拿起丝巾系了回去:“我的声带受伤了,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声音不太一样了。”
“……抱歉。”
贝晓凡回想着于昭昭脖颈上的可怖掐痕,不知道她那时候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而那天她明明是有机会,她明明是有机会帮她的……
“对不起……如果我那天跟着你……”
“没什么,这和你没有关系。”
虽然贝晓凡没有明说,但是于昭昭明白她的意思。
于昭昭自己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因为她知道在剧情的趋势下,结果可能不同,但自己是一定会遇到这种事情的,不然这个世界就会崩溃了。
所以无论有没有贝晓凡,都是一样的。
贝晓凡都是如此,封律就更不用说了。
光是看着于昭昭脖颈上的痕迹,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心脏被撕裂开来的疼痛。心痛、压抑、烦躁等种种的复杂情绪交织交错,但封律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只是眸色愈发地深沉。
封律极力压下心底的那股痛楚,他转头看向贝晓凡。
他没有当着于昭昭的面询问,而是把贝晓凡叫出去才问她那天殡仪馆以及灵堂都发生了什么事。
贝晓凡如实地告知,从于昭昭的出现,她的家庭关系,还有她给于大伟送的花,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而在贝晓凡的叙述中,于昭昭在封律心中的形象逐渐清晰。
她并不如外表上看起来的那般无害,于大伟和她有多年没有联系,但是在灵堂上,她却依旧穿着红色连衣裙。
在华国传统中,直系亲属太多都是该披麻戴孝的。
而于昭昭穿着红衣现身,说明即便于大伟死,她都不愿意原谅。
于昭昭的报复心并不低。
在情绪的撺掇下,有可能作出不理智的行为。
封律回到讯问室,他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于昭昭。
封律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说你是受害的幸存者,那你可以具体形容一下,你当时的遭遇吗?”
“仅凭掐痕,以及红衣,这无法证明你所遇到的人与杀害这一位受害者是同一个人。”
“……封队。”贝晓凡还刚入职,有些不忍心。
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掐住脖子想要把她掐死,对谁都是一个很大的心理阴影。
现在要让于昭昭重新回忆这些,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但封律对贝晓凡带了点劝阻的低叫充耳不闻。
他的面上不显,心却似乎被撕成了两半。
但封律仍是专注地看着于昭昭:“你可以口述吗?那天遇袭前后的具体情形。”
“可以。”
于昭昭既然当时决定了报警,就知道会有现在这么一刻。
即便这需要再次扯开她的伤疤。
于昭昭稍稍闭上眼,脑中开始闪现那天的情形。
“当时雨很大,我从殡仪馆出来后就撑着伞走了小巷,想要走近路早点回家。”
“然后……中途我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我想要跑,但是他从我的身后把我扑倒在地,然后掐住我的脖子……”
“我挣扎,我在他的手背上抓了很多血痕,但是没有用,他的力气很大。”
“就在我快要窒息到失去意识的时候,他松手了。这个时候,他似乎是拿出了什么东西,我看不清,但我感觉应该是保鲜膜,想要缠住我的脸。”
“但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停住了。”
“然后就有路人经过。”
“然后我就被救了。”
短短的几段话,却是于昭昭由生到死,再复生的全过程。
于昭昭静坐了一会,她又伸手想要喝水,封律却把她的杯子拿开。
重新给她换了一杯。
而这次的水温,是温热的。
封律等到于昭昭的心情平复下来后,才低声问道:“事发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报过警了哦。”于昭昭却摇了摇头,说,“在事发的第一天,我就报过警了。”
“我没有查到你的报警记录和立案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