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楼之上,劫月亭内。
劫楼四首早就被传音秘密召集到这里来,人人都是神色莫名。
顾繁伊甩袖坐到椅子上,愤怒的神色全都暴露出来。此时,还需要什么撕破脸?宵小之辈,暗地里偷听他们的谈话。如今劫楼楼主的身份也压不住他们的胆子了!
“放肆!”一声叱喝挟裹着威势向这些手下压过去。劫月亭四周的帷幔全都被吹散,四处飞扬。
眼睛不受控制的发红,她渐渐闭上眼睛,并且平复下自己的心情,“你们自己说,到底是谁?还是说,你们谁都不知道,就让人家把这个窃听的小花妖……”她伸手将袖子里的一朵粉色小花摔在地上。
无辜的花瓣凋零在地上,这原本就是一朵解语花。花妖魂魄已经消失殆尽,而尸身被扔在地面上,看起来依旧不起眼。这是鬼市里最常见的窃听小妖,天生就有窃听不会被人发现的本事。顾繁伊无意中发现,才知道也有人敢在劫楼,做出无耻之事!
“……安在了我们五楼?嗯?”最后一句是反讽,也是将所有后路都堵住,不给某人任何逃脱的借口。她将衣袖抚平,伸手扶在宽大椅子的扶手上,半躺不躺,慵懒的气势就那样嚣张狂妄。
前来会晤的四首,各自站在原地,没有动静。可也有人根本不把站立当作惩罚,一袭蓝衣漂浮在半空,不论什么站姿,她都是单脚站立漂浮着。
无双是在这件事中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她也很愤怒。但是她根本不露出任何神色,只是一直飘在顾繁伊身前三尺之距,寸步不离。而楼主本人更是一点都不计较她失礼地漂浮,而且没有把愤怒的眼神看向她。
换句话说,顾繁伊对她不仅不防备反而信任非常。现在,此时此刻。无双是她除了羽公子之外,最信任的人了。所以,在他们的眼中,她是护卫者,而不是被怀疑的那一方。
现在是白昼,所以,白无常早就出来了。站在原地的这个脸色和衣裳一样雪白的女子格外让人怜惜,纵然能够幻化成人的模样,现在她也脸上毫无血色。就像一张白纸,一戳就会破掉。白无常不同于黑无常,她也不知道黑无常会做出何事。和黑无常公事了千年勾魂使,她依旧是被保护得好好的多愁善感的少女,毫不知情。现在遭到质问,她的表情有点惊慌失措,也不敢说任何话,甚至与其他人对视,寻求帮助。她努力把自己保护好,不被伤害。
站在最末位的无相,妖娆的站靠在柱子旁,没有太多激动的反应。众所周知,她一定是最先开口。因为大家都知道她最胆大,也最是没有什么底线。
“楼主,属下当然不知这解语花还能这样用。劫楼五楼一直都是无字阁下管理,现在五楼失防,与我们其他三首,又有何干?”她的话一直都是那么绵里藏针,作为最有嫌疑的人,她不为自己辩解,反而将问题矛头直指纪千辰。
现在大家都不敢肯定了!
纪千辰也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回应这个质疑。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顾繁伊一向在这种事情上没有耐心,她挥了挥手,羽公子明白她的意思。这时候才从劫月亭一丈之处,并起剑指解开自身的隐身术。他眉目如画,剑眉星目,依旧是那个风华无限的第一公子。但是坐在椅子上那几个,一下子就看到了他眼中的冷血残酷,杀气凛然。
羽公子在劫月亭之外立定,然后单膝跪地,虔诚的行礼。
“劫楼左使顾繁羽听令!”空灵女声震慑着四周:“奉楼主令,彻查劫楼,闲杂人等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是!领命!”羽公子从腰后面拿出来一张银色面具,戴在脸上。一瞬间,血腥气息散发了出来,一身银白色袍子也变成了血色衣衫,深红色一点点渲染上来。
无相和无常心中一惊。这就是劫楼左使真正的面貌?小叮咚一直被称为劫楼右使,他们还以为左使右使只是一个给小叮咚开玩笑的职位!毕竟,小叮咚再劫楼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大事,只是打打闹闹捉弄人!
没想到真正的劫楼左使是他!
无相在暗地里咬了一下唇,转了一下眼珠:“楼主,四楼客房皆是贵客,我们贸然闯进着实不太好,会影响我们劫楼的生意的!”
无双瞬间将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看向了她,“无相,你可是要违背楼主之令?你要负这责任吗?劫楼机密有一天被泄露,那么你能负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