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云一样的床帐低垂,将她严严实实遮在里面。
见谢东篱进来了,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躬身退下,只留下盈袖、谢东篱和沈咏洁三个人在暖阁里面。
谢东篱对沈咏洁拱手行礼:“岳母大人今儿辛苦了。”
“没事没事。这样的辛苦啊,我恨不得多来几次!”沈咏洁眉飞色舞说道,一边用帕子轻轻给自己扇风,笑说:“你们这屋子实在太暖和了,我都热得喘不过气了。”
听见谢东篱的声音,盈袖怀里的孩子突然不吃奶了,对着盈袖呀呀叫了几声。
盈袖惊喜地笑道:“咦?他在跟我说话吗?小乖乖,你也知道你爹来了?”
沈咏洁笑道:“才出生三天的孩子,眼睛都看不清呢,哪里能听见谁来了?”
谢东篱咳嗽一声,走到盈袖床边,伸手撂开床帘,“今儿怎么样了?这小子可闹你了?”
盈袖抱着大红缂丝百子图襁褓靠床坐着,头上绾了一个简单的堕马髻,带着齐眉勒子护着脑袋,身上穿着莲青色细棉布的寝衣,肩上搭着喂奶的巾子,仰头看着他笑。
她怀里的儿子居然跟她一个姿势,对着谢东篱的方向转过来。
沈咏洁在旁边看见了,大奇说道:“咦?还真的好像是能认出声音呢!”
盈袖笑道:“娘,他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东篱经常跟他说话呢,可能是听熟悉了。”
“胡说!在肚子里怎么能听见外面的人说话?”沈咏洁不以为然,“我说啊,是父子天性,再也割舍不断的。”
谢东篱弯腰从盈袖怀里将孩子抱起来逗了逗,笑道:“都对都对。”一边让盈袖歇息,不要太劳累了。
盈袖喂了半天奶,又跟沈咏洁说了会儿话,确实很劳累了,打了个呵欠,阖衣躺下了。
谢东篱放下帐帘,将孩子交到乳娘手里,才跟沈咏洁出了暖阁,到外屋说话。
“岳母大人,张四爷最近可有信来?”谢东篱问起张绍天的行踪。
沈咏洁点点头,“前儿来了一封信,说是在江南的事差不多了,要我们母子都过去呢。”
谢东篱心里有数,知道他交代张绍天办的事应该办得差不多了。
江南那一片,他会交给张绍天管辖,同时看住南郑国。
而他自己,要全心对付北齐国。
“快过年了,张四爷一定想你们跟他团聚,去江南过年。”谢东篱马上拿了主意,“我使人护送你们去江南吧。”
沈咏洁笑着谢了他,才慢条斯理问起元宏帝和婉皇贵妃的情形,“……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起不来床了?”
谢东篱抱着胳膊,左手摸摸下颌,深思道:“这个问题,外祖父也问过我,还向我大发脾气。”
沈咏洁一听她爹反对,立刻道:“那没问题了。你外祖父反对的事,你一定要做,肯定没错。”
谢东篱唇角微勾,“还是岳母大人深明大义。”
沈友行太迂腐了。
沈咏洁叹一口气,起身往屋外走,道:“既然如此,那我真的要早些去江南了。东篱,你记得赶紧派人,我们三天后就启程了。希望能赶得及在江南过年。”
谢东篱忙叫人送沈咏洁出去。
等沈咏洁的背影消失在庭院里的影壁之后,谢东篱才踱回暖阁,坐到盈袖的床边,伸手给她掖掖被子,就这样坐在她身边,一直默默地看着她。
盈袖半夜醒来,见谢东篱歪在她床边的大圈椅上睡着了,很是心疼,忙推醒他:“去床上睡吧。你这些天劳累了,看脸色很不好。”
谢东篱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捂着,笑道:“我人不累,就是心累。”说着,把沈友行今天对他说的话,说与盈袖听,末了道:“袖袖,如果我真的夺了元氏江山,你会不会怪我?”
盈袖听了好笑:“你怎么还这么想?——执政官大人,这可不像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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