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风功凝指尖,伸指点向诸葛清岚,气劲涡流凝聚,如雷回旋。
诸葛清岚暗道:“这气劲轻柔,却有雷霆之威,好生玄妙,与鲜卑段氏的武学迥然不同。”
段风剑指甫行数寸,气劲倏然不受控制,四溢消散。
段风一愣,暗道:“终究还是练不成吗?这刘琨的遗学……”
诸葛清岚觉得奇怪,招式却不缓,直接一脚将段风踹倒在地。段风从地上爬起,盯着诸葛清岚,暗道:“她的内劲好生奇妙,我的不灭身在其面前竟然毫无效果。”
段风游目望向高忱与罗华茵,见他们背着老者与小女孩离开,甚是惊愕,暗道:“难道那小女孩也死了吗?怎会如此?”
赵谦并未理会段风心中如何感想,也不惧得罪太子拓跋晃,更无惧得罪段风,但知道此刻还是以救济灾民为要,不可多生事端,对诸葛清岚道:“我们快走。”二人逼退身边士兵,纵身一跃,飞速离开。
平城外的一空旷之地,一大一小两座坟头并肩而立,坟头墓碑上均写着“无名氏之墓”,在墓碑面前,高忱跪在地上。初夏暖风拂过,他却瑟瑟发抖。
高忱之父高允站在其身边,沉默不语。
高忱道:“爹,我本想依法惩治那名流民,结果害的这一老一少二人尽皆殒命,赵师弟也背上了当街杀人的罪名,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高允道:“你没错,赵谦也没错。”
高忱道:“那对于作恶多端的那些流民,我们究竟该怎么处理?”
高允道:“待善人宽,待恶人严,庸众之人,宽严互存。”
高忱道:“佛曰:‘众生平等。’我们为何要善恶有别?”
高允道:“众生自性平等,差别在于迷与悟的不同。身怀佛心,慈悲天下,可菩萨低眉,亦可金刚怒目。”
高忱道:“若赵师弟这般行为,岂不有违律法?”
高允道:“公器不利,私刑善用。赵谦如此行事,乃是因为律法约束良民,却纵容小人,不能因其行为有违律法,便一味否决。”
高忱道:“此刻平城之乱,我们该如何应对?”
高允道:“盛世治方,乱世治圆,叔季之世,方圆并用。此刻平城之内,暗流涌动,当采用方圆并用之法,一味依照圣人之言或者朝廷律法,只会故步自封。”
高忱道:“那我们具体该怎么做?”
高允摇头道:“要想妥善处理平城之乱,便要行非常之法,但若行此法,定然要舍弃仁义道德,背负无尽骂名,面对万千针锋。我无此魄力,更无此实力,而平城之内,仅有一人可做到。”
高忱道:“您说的是崔司徒。”
高允点头。
高忱道:“崔司徒早已得罪整个朝堂,此刻再行极端之法,惹得神怒人怨,后果不堪设想。”
高允道:“我能做的,只有他在临死之际,以命相救。至于其他,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