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妖抓抓脸,很是为难道:“甚麽思啊意的,对对——玉!”
“洛书玉?”玉仙君挑了挑眉,有些憋笑地扫眼妖皇。
没说话的妖皇定定坐着,这三个字显然在他脑中翻腾撞击,以至在他眼中显出了一丝白日闪电般不可捕捉的生疏情感。玉仙君颇有兴致地打量那张脸,试图在这张此刻力图维护完美无缺的镇定面具上找出某些裂缝。
哦,他没有失望。
那微微颤抖的嘴角好似即将裂开的冰面发出嘶嘶的声响,而坚冰之下流动的寒泉即将从愈演愈烈的缝隙中渗透出来。
“他爱等,就让他等!”妖皇凤嫡咬牙切齿地再次重申了这句话。
玉仙君看着忙不迭滚出去传话的小妖背影,耸耸肩没说话。
“……不打算说点儿甚麽?”妖皇阴阳怪气地看着他。
玉仙君皱着眉从榻上抱起一团来放进药桶里:“说甚麽?”
“不该劝我高抬贵手甚麽的麽?”妖皇恹恹地挽起袖子过来蹲下,“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他们两个也许——”
“劝和劝分?还当着老丈人的面?”玉仙君嗤了一声,“那很傻好麽。我又不是当事人,谁知道他们的爱恨情仇百转千回。”
“可你在这儿。”妖皇瞪大眼睛看着他。
“我在这儿是因为我能治病。也因为我是他朋友。”玉仙君也蹲了下来看着他,“还愣着干嘛,忘了?”
妖皇凤嫡啧了一声,曲指往药桶里注入了法力:“他怎麽可能会有洛书玉!”
“你没要到不代表他找不到。”玉仙君搅动药水。
“不是不给,而是没有了。没有了!你听不懂?!”妖皇气急败坏地哼哼。
“我所知的亢宿星君,可不会说谎。”玉仙君想了想,心里补上一句,但现在的欧阳庭,他就不知道了。
不过这没甚麽不好。
活生生的一条命不是就该有点儿脾气麽。骄纵,任性,有点儿不太令人讨厌的小脾气,不安着,焦躁的,犹豫踟蹰……所以最初,最初的最初他完全不反对老朋友养那只怯生生的小火鸟,甚至可说是乐见其成。
放眼整个天庭,看遍整个天界,因循守旧潜移默化地约束与影响着每一个神仙。更别说他的老友那种时序的神仙。但秩序与神仙的定义是甚麽?
摆设。
玉仙君抿了抿唇,他就是这麽认为的。看不透的平静下面还会有感受与内心麽?如若没有,那与土梗木偶没有本质区别。
“喂,又在想甚麽坏主意?”妖皇斜了他一眼。
“洛书玉。”玉仙君点了点头,“我见过。”
“你——你甚麽?!”妖皇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