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本座自有分寸。”
谷主的心意向来是难以揣测,江韵蝶不敢多言,继续禀报道:“杀手壬已死。杀手辛重伤。”找到杀手辛的时候,杀手甲的佩剑仍插在他身上处,不曾拔出。虽是刺了个对穿,但失血不太多,算是救了回来。
谷主不置可否,嘿嘿冷笑了声,再不多言。
江韵蝶心一惊,忙不迭退出门外。虽是她嫡亲的二哥,畏惧感却是一天比一天强烈。她甚至不敢替自己儿子求情,任他被关押在水牢中受寒受冻,任自己难受得心如刀割。现在他被救走了,她反而暗自松了口气。况且大哥向来最疼她,定然不会全力追踪,儿子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一半。
风忽然静止了。神龛上线香袅袅的绕过来,仿佛被空中看不见的手操纵着,如蛇般灵动蜿蜒而行,一寸一寸的往谷主胸前逼近,然后一圈一圈围住了他,徐徐的发力收拢缩紧。谷主盘膝打坐,毫不知觉。他的术法本是强行练习,以人的能强行练神之术,乃逆天行事。加之这几日用扶乩推演、与杀手甲商定计谋实在是太耗元神,他的胸口不禁隐隐作痛。待他惊觉迫人的压力睁眼时,已被迷雾团团围住,眼前朦胧一片。谷主运起玄天真气,指风如刀,只震散了面前一掌的距离。瞬间便能重新凝聚起来的迷雾越发浓郁,而他体内的真气受激后涌动异常,反噬的迹象愈发明显,让他不敢再劈出第二刀。
怎么可能?谷主满腹的惊讶与疑惑。六百年来,尽管道行微薄,吕洞宾的徒子徒孙还是不断的成功加固这观内的结界。不管他积了多少罪孽,带了多少邪气,至少在这观中,他是道家的传人,他是安全的。现在却有人暗中突破了所有的防御,趁不经意时将他困住。他自忖无人能够达到这般境界,除非--来者也有非红尘界的力量?那么,既然来者不欲伤人,来意又是什么呢?
必然是吕先师的无字天书!
想到这一节,他顾不得自己的内伤,大喝一声,如三月间平空暴响的春雷,震得枷楠香顿时火头熄灭,迷雾随风渐渐飘散。他忍不住喷出一口血。这一喝,几乎震碎了他的五成功力。不好好将养个把月,恐怕难以恢复。
绑着的铁链被利器斩断,星海不见了!
谷主恨恨的跃出道观。林中的冷风寂寂,来者的踪影杳杳。竟然能够神不知鬼不觉从他眼皮底下带走人,叫他如何不憎不怨!他冷哼着挥掌出招,方圆十米的翠竹根根从中折断,裂痕延伸到两端,呼啦啦的倒下一片。
江韵蝶并未走远,听得这边动静,折返回来探看,却见谷主咬牙切齿的一字一顿吩咐道:“传令于杀手丙,不惜一切代价,搜寻星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犀利的眼光中仿佛有团烈火在燃烧,戾气深重,言辞寒冷。
几十年了,除了江家倾覆毁灭之日,她从不见过稳重如泰山的二哥这般狂暴躁怒。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可预料的事情开始逆转了。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真的能够如愿顺利施行吗?只是,这时的二哥怎能够听得进她的劝解?默叹一声,江韵蝶敛起裙摆,稳稳的道了声:“是。”
正月十五--何为善,何为恶?区区一念间。
林瑄在吹箫。轻袍缓带白玉冠的他,独自立于斜阳下,影子被拉得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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