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胡说八道!我与这位姑娘只是萍水相逢。”叶翔一扬剑眉,“倒是我说过很多遍的那件事--我们的婚约,趁早取消了好。我是决计不会娶你的。”
凌玥怒极,一个巴掌狠狠煽去。叶翔没有躲避,顿时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她闪过一丝不忍的神色,却仍大声道:“是我硬要嫁给你吗?还不是你的好爹爹、我的好舅舅做的主。怕你是巴不得我早些死了吧。算你狠!我立马去和舅舅说,遂了你的愿!”
她跺跺脚说走就走,临走了还不忘瞪了星海几眼。
叶翔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道:“是我负了你。大仇未报,何以家为?我的苦衷,你不明白。”
红尘中的情感纠缠,几时才能把一切看透?
星海似懂非懂的看着他,那挺拔的侧影在晨光中与嘉南几分相似。一时寂静的只有寒风掠过树梢的声音。
良久,叶翔恍若大梦初醒,道:“你还没走?”随即哑然失笑,“我竟忘了你不懂我在说什么。”
可那深如海水的双眸,似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催促着他说下去。
他长叹了一口气,指着前面小小的坟,涩然道:“那里是我弟弟的坟。”十年了,没有人再提起过这件事。但他的心头,何曾忘怀,那小小的孩童绝望的眼神?
那一年,叶鹰五十岁,叶翔十一岁,叶翊八岁。
那一天,八月十五,无星无风,惟有皓月当空,清辉遍野。
不是决斗的天气,不是杀人的天气。散了一年一度的赏月会,终是小孩子贪玩的习性,叶翔带着弟弟到庄内空地偷偷放天下闻名的鱼龙风筝。放着放着,一个黑衣人闯进庄来,二话不说,提了学艺未成的叶氏兄弟就走。当时叶鹰已久享天下第一刀客的盛名,怎容人在眼皮下放肆?得了消息后立马拔刀相追。那人带了两个娃,行走不便,被叶鹰追及。叶鹰夺了长子,可那人武功也是高得出奇,使的一手好剑法,果断狠厉,无一虚招,边走边战。叶鹰无奈,权衡之下,先送回翔儿,反身再追。
叶鹰回来的时候,是一个人,面色是苍白的,浑身是血。什么话也没有说。
第二天,找回了孩子血肉模糊的尸体,又封闭了所有的消息,只言幼子病故。
叶翔知道,父亲是极好面子的人,绝不肯公布弟弟之死的真像。而对他来说,什么名声他都可以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弟弟能回来再轻轻唤他一声“哥”。但,弟弟死了。
从那以后,他不练叶家的刀法,自己揣摩着学剑法。十年光阴,略有大成。可天地茫茫,哪里去找那黑衣人,报那血海深仇?去问个明白,为何要夺走他最亲最爱之人?
他和黑衣人的剑法,都是杀手之剑。惟有怨有恨者,御之不自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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