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互问礼,苏盼琴坐定后笑道:“嫔妾最近食量是大了些,与充容妹妹同桌,妹妹可要多担待些。”
若是以往,按照宁怀卿的性子,自然是要八面玲珑的接过苏盼琴的话头,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起来。但她现在,早已经没有了那份性子,只是平声道了句,“嫔妾知道了。”便不再吭声。
她明明记得之前有次宫宴,自己也是与婉婕妤分在了一桌。那时,婉婕妤宁怀卿明明还笑着同自己回忆,“贤妃娘娘那里做的桃花酿就是好喝,可是就那么一点点,喝的不过瘾。嫔妾若是自己去,贤妃娘娘定是舍不得拿给嫔妾喝的,贤妃娘娘最是疼惜姐姐你,妹妹我只能接着修媛姐姐的光,才能在长乐宫讨上一杯花酿来过过瘾。”
当时她们几个一同在长乐殿的小花园赏春,当时苏盼琴穿着一件半旧的粉色绢袍,料子细腻滑嫩,只要在熟人这里苏琴最爱穿的舒适随意,朱蕤端来加入花瓣温水给她们几个依次净了脸,然后众人就依靠在桃树下临时的妆台前,让青柳将自己在头上的珠翠摘下,青柳拿玉梳一下一下梳着苏盼琴如墨黑发。
那阵子,算得上苏盼琴入宫后最清闲的日子。每日不过是寻些还算说的上话的朋友煮茶、弄花,讨论些生活琐事、穿衣打扮罢了。
记得当时也重新绾发的宁怀卿一脸温柔的望向自己,柔声道:“修媛姐姐的头发这阵子真是养的愈发的好了,黑顺长直。”
“这不是之前寄秋姐姐将自己平日养发的秘法告诉我了,照着她那个法子做,不就这样了。要是没有效果,怎么对的起秘法二字。”苏盼琴微微转头,一双美目中露出狡黠,“今日咱们可要同心协力,一起将寄秋姐姐做那酸酸甜甜的桃花酿的方子骗到手,这养发不养发的倒还是次要的。”
……
当日几人的欢声笑语明明还如在耳畔,今日却这般冷言相对。
今日苏盼琴在宁怀卿这里碰了颗不软不硬的钉子,心中既是感叹也是无语,便也没了搭话的兴致,开始专心致志的看起场中的歌舞来。
此时场中央的空地上,一名貌美舞姬正随着音乐演绎着麻姑贺寿的舞剧,只见她裙袂飘飘,轻盈飘逸,金铃丁丁,伴着优美的曲调,场中众人无不认真欣赏着。
苏盼琴转头往上座方向瞧了一眼,便见太后正坐在最上方的玄色红边金丝软塌上,眉角几条纹路已显,虽有老态,却仍看得出保养得极好,显得比同龄人年轻许多,华发浓密梳着福寿鬓,虽只插四只赤金缀珊瑚扁方钗却未减丝毫雍容。
顾钧与王皇后分列左右,帝后皆身着盛装,天子面带微笑,王皇后今日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