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屏气凝神,这立政殿来也是愈发闷热起来。在一个时辰之后,赵兹便端着一个盖着白布的托盘走了进来。
“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因为之前白布之下白蔕的面庞给人的冲击太大,这次即使知道那托盘里应该只是个物件,但也没人敢直勾勾的一直盯着。
当然,除了梁寄秋。
“这些证据是奴才从白蔕屋子里找到的。”
赵兹将白布掀开,大家这才看见,那上面不过放着一封揉皱的手稿和几个瓷瓶。
“白蔕这些日子在屋里写了很多字,奴才进去的时候发现桌案上全是废纸。但在杂章掩盖之下,奴才找到一封白蔕生前留给梁昭仪的悔过信。”
众人一听,也是惊奇万分。这白蔕当日可是代主遭难,无论怎么说也不应该写悔过信的。
“读吧。”王皇后吩咐道。
“是。”赵兹便将并不连贯通顺的悔过信朗声念了出来。
苏盼琴抬起头盯着赵兹那一张一合的薄唇,认认真真的听着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白蔕在信中先是感谢梁寄秋平日对自己的照拂,然后便追忆了自己在长乐殿的那段幸福快乐的当差时光,遣词造句虽然稍显平淡,但是胜在情真意切。
后面,白蔕便开始给梁寄秋道歉悔过,说自己是害人不成终害己。
“……那日水晶枇杷膏里的斑蝥粉末是奴婢亲手加之,原想寻机会端给主子,以毁主子容貌。但是每次朱蕤都检查仔细,奴婢无迹可寻,便只能一拖再拖。最后,实在逼不得已,便只能拿奴婢的脸来试药。原定之言,若能将事情捅出来,必许奴婢解药,随后便能恢复如初。”
赵兹将这段念完,场中众人无不震惊。
她们都没有想到,白蔕居然能下狠心,亲手把自己清新秀丽的容貌毁成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就算能有解药医好,她们也是舍不得的。
“果然,此事一出,满宫皆惊。事后,奴婢得到两瓶解药,内服外敷,解释详甚。但用之数日,辅以汤药,溃烂尤甚。数月之后,面生腐肉,奴婢悔不当初,心若死灰。挣扎数日,心中唯有一愿,但求主子宽之恕之。昭仪娘娘待人宽厚随和、却从不对亲近之人设防,白蔕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