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迫于形势下的第一次撒谎,讽刺的是,谎言反而保全了她的名声,没有让众人看到她下身的泥泞。
宫帝陪着她直到深夜才离开,直言有人在自己耳边诬陷她奸淫坤泽宫女,回去定要将此人赐死。
宫君墨面上谢着父皇,袖下已暗暗捏成拳。
临走前还是招来了一众太医,宫君墨看向少年,少年却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让她阻住太医们前来之意。
宫君墨喝过少年的药,却是真的痛意退去,大概是毒被解了,太医们来了也诊不出什么,直道公主无碍。
“这是你们太医院的?”宫帝指了指站立着的少年。
太医们这才注意到他,林太医惊讶道:“他是我的药童,如何会在长公主这里?”
宫帝道:“此子,胆大包天。”
此话一出,将太医们吓了个踉跄。
“但却是个护主的,什么话都敢说。”宫帝接着道。
太医们又纷纷站稳。
“父皇,”宫君墨觉得好笑,”便将这胆大包天之徒赐给儿臣吧!”
宫帝正是觉得愧疚女儿的时候,如何能不应,问了少年名字,让他从此留在太女宫中。
宫帝和一众太医走后,宫君墨关门闭窗,却见那叫周墨的少年四下张望,一副好奇之相。“
你在看什么?”
“殿下,”周墨道:“属下就是好奇,你把那小美人藏到了哪里?”
宫君墨冷笑道:“我屋子里站过一大帮人,哪里还藏得下其他小美人?”
“不就是那个想陷害殿下的小美人吗?”宫君墨赫然上前,用胳膊肘抵在他脖子上,一直将他推到了墙角,“你看到了什么?”
“哎呦喂!”周墨无奈道:“殿下好武艺啊!此事啊!我就是个路过的,正好看到那小美人溜了进来而已。”
“太医院离我这里甚远,一个药童正好路过我宫中?”
“好吧!”周墨叹道,“我呐,刚入宫没多久,想找个靠山,就和人打听哪位皇女最有权势,结果就打听到殿下这里殿下别这么看我,我继续说了,”
“然后呢,我就看见有两个宫女在交头接耳,好奇听了一耳,发现她们是越妃的人,说殿下情毒将发,要按计划着陷害殿下呢!”
“然后一个去父皇处告状,一个偷偷进了我房间?”
“正是呐,可是我吧!哎,不太看得惯这种事,就想着情药嘛!我东西我也会做解药,索性熬一碗送殿下做个人情,说不定殿下心情一好,就送我点权势用用!”
他摊了摊手,“结果来晚了,屋里已经集了一大帮子人。”
“那你可是来错了地方,也打听错了地方,我不过是个被我所爱之人所弃的弃子,承了你的恩情也没有权势给你。”
“殿下本处于劣势,却能立即领会属下的意思,并且反客为主,将陛下愧疚之心激了出来。殿下如此聪慧,想得到权势,不过是时间问题。”
“殿下可知,那越妃为何突然害你?”周墨神秘道。
“为何?”
“因为陛下目前正在做一件事,关系国家百年基业的事,那便是从四位公主间选出一个太女。”
宫君墨眯眼,“你怎么知道这些连我都不知道的事,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殿下,属下就是个混饭吃的,择木而栖是人之本性。虽然属下打听到的结果是殿下最没权势”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似是在观察宫君墨的脸色。
又接着道:“但是,却又打听到了些别的事。便想来看看殿下,却正好遇上一出,殿下,我们这是缘分啊!”
“你打听到了什么事?”周君墨拧眉。
周墨嘴角上翘,“比如,陛下最喜欢的公主是谁?”
宫君墨冷笑:“你想说我?”
“今日陛下的各种反应,可见陛下对公主感情深厚。”
“一个要靠装可怜得到自己父亲怜悯的女儿?这便是感情深厚?”
周墨傻笑,“无论如何,公主成功了。”
“他是一个拥有众多宫妃和女儿的坤元,我不会信他最爱的是我。”宫君墨嘴上这么说着,却松开了抵着周墨脖子的胳膊,“不过你确实提醒了我,我也算是受尽了屈辱,或许真的应该试试新的可能。”
周墨握着脖子脖子直咳嗽,“殿下下手未免太重。”
“习武之人,先生见谅。”
“先生?”周墨“嗯?”了一声,又嘿嘿一笑,“殿下,属下喜欢这个称呼。”
“先生想从我这里得到权势,是为了什么?”
“我一直在找一个人,“周墨道,”可是她藏的太深,于是我想借用公主的权势,帮我找到她。”
“你的情人?”
周墨被宫君墨的话呛了一下,嘀咕道:“我可高攀不起,那是我师傅!”
床底下的宫女被拖了出来,放在座椅上,周墨瞠目结舌,“殿下,你就将此女藏在这里?陛下就坐在你旁边,你也不怕被发现?”
纤细的手按摩着自己的手腕,“我在武场从来第一名,被我打晕的,从来得昏迷一天一夜。”宫君墨说着,将剩茶往宫女脸上一泼。
宫女悠悠转醒。
“说!为何害我?”宫女先是惊讶的看着两人,随后咬牙不语。
周墨直接从自己衣袖中掏出根银针,往宫女穴道一扎。
“哈哈哈,”宫女哭丧着脸,却不断从口中溢出笑声,“你给我扎的什么?”
“别紧张小美人,笑穴而已。”周墨戏弄道。
宫女笑道气抽,难受的环抱住身体。宫君墨示意周墨拔出银针,又道:“你藏在我身边两年,还真是难为你了。”
“还不说啊?”周墨又亮了亮手里的银针,“那这回又扎什么穴?”
宫女一抖索,含泪道,“我说,我是越妃派来殿下身边的,从一开始的殿下撞见我被其他宫女欺负,救下我,将我带回来,就是越妃设计,因为越妃说,殿下便是个这样的人。”
“以后,我不会是了。”宫君墨道。
她转过身,深呼一口气,自嘲一笑,“我没杀过人,但看来不得不开头了。你,赐白绫吧!”
“公主!公主饶命!”宫女急了起来,跪在地上不顾形象的扒着宫君墨的裙角,“公主,我可以帮公主扳倒越妃。”
“越氏根于后宫多年,你只是个小小宫女,而且还是我身边的宫女,越氏若是反告我指使你诬陷于她,你有什么证据吗?”
宫女恍神。
宫君墨冷哼一声。
“公主!公主!我还有你想知道的事!”宫女又哭喊道。
宫君墨不理她,抬腿就走。
“公主!”宫女惨叫,“公主不想知道是如何中的毒吗?”
修长的腿猛然顿住。
“公主觉得这毒药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下到公主身上的?是公主的这些裙子啊!”
“荒谬!”
周墨却瞪了眼,逮住宫君墨的一只衣袖,仔细一看,惊道:“这布料颜色看着正常,但却偶有丝线褪色,像是被什么东西二次浸泡过。”
“公主这下信了吧,公主猜,是谁下的毒?”宫女道。
宫君墨脑中“轰”的一声,怒斥:“胡说八道!”
“公主已经猜到了吧!”宫女哭诉道,“公主的衣服全由一人收捡,而她便正是公主的奶娘。”
宫君墨只觉得天旋地转,咬牙强撑着,“奶娘跟着我十多年,为何会害我?你休要诬陷她。”
“因为公主的奶娘是越家人啊!”宫女颤抖着身体,不停的磕头。
在被所爱之人碎心扔玉后,最信任的奶娘也送上了沉重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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