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怎么是你?”郑公子最先发出声音,“你是钰儿最好的朋友,怎么是你?”
林瑶瑶剧烈地喘着气,她无论如何不能想到,明明是针对林卿卿的一个死局,怎么轻易就给破了?
然眼下,她再是顾不得什么身份,什么温婉,当即便是猛地抬头,直直地凝着眼前素未谋面的公子:“你为何要污蔑我?”
“大胆!”郑知府立时阻止她,“怎敢这般与昭王说话?”
林瑶瑶仿佛未曾听见郑知府所言,仍是直直地盯着风止:“你这么说,有何证据?”
一侧,郑知府同那些个衙役使眼色,让他们将人拖下去。郑鸿却是摁下父亲,自个缓缓起身,睨着地上的女子:“昭王何等身份要污蔑你?瑶瑶,我倒是很想问问你,你为何这么做?”
“今日,自林二小姐入府,钰儿便想着为你出气,对林二小姐……也算是诸多刁难。”郑鸿说着,愈是咬牙切齿。“是以,我信了你的无辜,信你悲痛,信这一切定是与你无关。”
“可已是有人亲眼瞧见你将钰儿推下楼,你还如此狡辩,不知悔改?瑶瑶,你对得起妹妹吗?”
“我没有!”林瑶瑶忽的大吼,仿佛蒙了极大的冤屈。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对!你说你见了,你那时可在郑大人府上?钰儿的诗会并未邀请你。”
“把人拖下去!”郑知府猛地扬声。
“等等。”风止拦下,轻笑道,“这位小姐要一个公道,我便给她一个公道。”
郑知府张了张嘴,原想说不必了。毕竟,人家一个堂堂王爷,何必要诬陷她一个商贾之女?但见风止已有打算,他也不好多言。
只静静听着风止道:“今日诗会我确实不曾收到邀请,但郑大人的拜帖我倒是看了。”
“这……”郑知府起先是震惊,转而眸中刚有悦色,便是满眼杀意看向林瑶瑶。
若非此女,今日钰儿不必死,昭王登门他的升迁便也指日可待。结果平白无故,成了这般局面。
“对了郑大人,”风止依是笑道,“我自正门入,进门时你的家丁说是你正忙着,我便自个进去了,不妨事吧?”
“不妨事不妨事。”郑知府赶紧道,心底又是暗暗骂着那些个奴才,竟不知前来通报。
“哦对了,”风止又是故作恍然,“郑大人,不妨将看门的家丁叫来,与这位小姐对峙。”
“不不不!”郑知府愈是慌张,哪有让当朝王爷与一个民女对峙的道理?
一侧的林瑶瑶亦在这一来一回里,蓦地泄了全身力气。她算的那般清楚,没成想,总还是比不过林卿卿命好。
她彻底放弃挣扎,瘫坐在地上。
郑知府小心逢迎着风止,好一会儿方才回到桌案后,当堂宣布结果。
死刑,明日处斩。
……
林卿卿跟随林昌邑回到家后,自个亦是懵懵的。她知晓事情会有所转圜,知晓郑钰儿坠楼应是林瑶瑶所为。她更是知道月折昨夜便提前打点,风止此来定能扭转局势。
或者不必风止,换做任何一个郑大人府上的下人,便已足够。
没成想,风止不止来了,还带来了这样爆炸的消息。
风止,既是昭王。
传闻昭王极是孝顺,日常便是在府上侍奉母妃,鲜少出门,怎的会是风止这般风流公子的模样?
然江玉笙恭敬一拜,便确然是真,做不得假。
林卿卿在这个院中呆愣了许久,始终不能回过神来。身侧的莺花与素秋还以为她是被吓傻了,不停地在她耳边叨咕。
“小姐定是被吓坏了,素秋,我们去找老爷吧,或是咱们自个去请个大夫过来。”
素秋挥手在林卿卿眼前晃晃,这事像是连环锁链一下,蓦地发生,又陡然炸裂,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素秋迟疑了会儿,敛下明显是有心事的神色:“老爷这会儿被夫人缠着,应是没有时间搭理咱们。”
莺花长长地叹一口气,仍是满脸不解:“怎么忽然就生了这样的事?三小姐为什么要将郑小姐推下楼呀?她们一直那么好。现在可好,郑小姐没了,三小姐眼看着也要没了。”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素秋额头蹙得越来越紧,好一会儿才摁住莺花:“别说了,去找人请大夫吧!”
说罢,莺花正要起身,林卿卿才猛地闪过神来,莺花也顾不得出门了,赶紧将桌上的茶水递过去。
“小姐你可好些?”素秋温声道,然眉目微垂,却是不敢对上林卿卿的目光。
林卿卿也懒得细究,只低低“嗯”了一声。
另一端,原也是正经闺秀出身的罗氏冲林昌邑撒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泼,她先是苦苦哀求,后是扯破了脸皮,什么都不顾了,只要女儿能够活着。
林昌邑愈发厌烦,许久才说一句:“你自己养的好女儿,怎么不去问问她为何要对亲姐姐下这样的毒手?”
“杀了郑家千金,诬陷卿卿。这桩事,她想的这么漂亮,从头到尾她的手都是干干净净。若非此事刚好有一个人证,明日将死的便是卿卿。”
“她有什么错?”罗氏嘶吼着,“她的夫君眼看着就要被人抢了,还要坐以待毙不成?难道她要像她娘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被别人夺去?”
林昌邑冷冷地睨她一眼,终是甩手离去。
林卿卿知晓这一桩吵闹时,已是半个时辰后。
莺花走至近前,与她道:“小姐,夫人在咱们院门口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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