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紫想着在船上的时候,的确大部分时候都是跟着范阅辰的,虽然没做什么事。
他看书,然后就会扔给她一本,两人一起看。她看得打瞌睡,他就用手敲她的脑袋……
“我一直没离开遂城,身子不好,都是在家养着。”林月儿道,“所以极少与一般大的姑娘说话。”
“姑娘会好起来的,再说伯府中也该有不少姑娘吧?”洛紫道。
林月儿敛了笑意,“倒不怕说实话,我在伯府却不过也是寄人篱下罢了!只怕以后说真心话的,也没有吧!”
现在的林月儿就像当初的洛紫,对以后全是渺茫和不确定。
想想也是,不过是范家的一位表姑娘,去了伯府,可不就是人家想拿捏,也是没法子反抗,更别提这具病躯,还得指望着范家找人帮着治。
见洛紫不说话,林月儿又道,“洛姑娘以后愿意和我说话吗?”
“姑娘叫我便是。”洛紫道了声。
林月儿的眼睛亮了亮,苍白的脸上有了丝活力。
“咳咳咳!”她抬起手,将帕子捂去嘴边,柳眉轻蹙,一手捂住胸口。
“姑娘可吃药了?”洛紫问。
“没用的,这病是自娘胎里带来的。”林月儿苦笑着,“我娘当年走,就是这病。”
洛紫没说话,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而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是谁。
“洛紫,你回吧!”林月儿道,“辰表哥该在等你。”
“那姑娘好好休息。”洛紫起身,离开了凳子。
回去到原先的厅堂,范阅辰站在门前,与仲秋说着什么。
见着洛紫,他走过来,道了声:“咱们先走。”
“不和林姑娘一道?”洛紫问。
“夫人会带着她的。”范阅辰眉头皱着,“你去了这么久,她说了什么?”
“夫人去了一间院子,里面是什么居士?”洛紫道。
“居士?”范阅辰伸手拽上洛紫的手臂,往前走去,“车上说吧!”
下山路上,可以看见远处的京城,隐隐约约的城墙高大。
而山门处停着的车马,留了一队给柳敏和林月儿。
范阅辰只要了一辆马车,往京城回去。
马车赶得急,车厢不时会颠簸两下。
范阅辰扔了一个软垫,“垫上!”
洛紫拿起,迟疑了下,便把软垫垫在了双膝下。
“那位居士是个道姑。”她开口,说着方才与柳敏的一切。
“明月观,里面的当然是道姑!”范阅辰笑。
洛紫也笑了下,觉得自己傻乎乎的,“再后面,去了林姑娘那边。”
“哦。”范阅辰从身上去了一封信出来,展开来看着。
“林姑娘的病看起来很厉害。”洛紫道,“人瘦得好像风一刮,就跑了!”
范阅辰噗嗤笑了一声,“你还说人家瘦?你没看看自己?”
洛紫攥了自己的手腕,好像也不胖。
“这样也挺好!”范阅辰看着信。
不知这话是说她,还是说信中的事情。
一路从淄城过来,洛紫的话多了不少。
“可惜了!”范阅辰收起信纸,看去洛紫,“仲秋没有跟来。”
“怎么了?”洛紫随意问了句。
“不然,可以掏他包袱里的东西吃。”范阅辰道,“若是你以后饿了,就偷他的包袱。”
洛紫一抬手捂住嘴,藏住翘起的嘴角。
堂堂一个伯府的世子,居然惦记着自己小厮的吃食,这种事情谁听过?
一只手握上洛紫细细的手腕,她看过去,轻轻地想抽回来,嘴角是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笑。
“你敢笑我?”范阅辰一挑眉,“东西不是都被你吃了?”
洛紫咽了口水,的确是她吃了没错,可那是他偷来了,硬塞给她的,她又没要。
“我不敢了。”她抽着自己的手,小声呐呐。
范阅辰不松手,反而攥得更紧,他若是轻轻一提,想必这小小的人儿就会被拽来自己身上。正如那雷雨之夜,轻盈而来。
他还记得第一次抱着她,那细细的腰身,软软的声音,只是隔着一层被子。还有她微不足道的抗拒。
“公子!”洛紫见对面人一直盯着她,她心中发毛,小声道,“我的手疼!”
“以后笑,不许遮着!”范阅辰伸手弹了那可朱砂痣,便见那小脑袋晃去一旁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