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拿起短刀准备狠狠刺向脖子附近时,不知从何处吹来的一阵风将她的短刀硬生生偏离了之前的路径,燕婉儿诧异地抬眸望去,却发现是言煜。
言煜依旧轻笑着,“怎么?喝了点毒药就想死?”
司马离这突然的举动对于陈家主或者整个陈家而言都是一场灾难,因为那个笑起来温和的公子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泡茶的水必须要雪山之巅的,茶叶得是上好的碧螺春,还得严格把控好温度,不然那位公子便喝不惯,一喝不惯那位公子的心情便会不好,公子的心情一不好便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自司马离住进来后,整个陈家都沉浸在死一样的静默中,甚至没人敢高声说话,生怕那位公子一个心情不好自己的下场便会和大总管的儿子一样了。
桂秋苑内,司马离第八次吐出了口中的茶,脸色带了几分不耐烦。
“我要喝个茶便如此难?堂堂塞北陈家,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将来还怎么为陛下效力?”
那人就差哭了,司马离大手一挥,终于放他出了门,待那人走后,一从身后拿出一杯正热乎的茶,司马离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后叹道,“果然还是你泡的茶符合我的胃口。”
一微微躬身,笑道,“公子喜欢便好。”
院外人人自危,依旧竭尽全力准备着司马离想要的茶,而房内司马离却早已喝上了。
这场景若是让院外的人看到,得活生生气疯吧?
一忽然想到什么,道,“公子,您之前让我去找属于塞北的花,眼下正是寒冬腊月,实在不好找,而且能在塞北存活下来的花都很丑,您看?”
听到这话,司马离皱了皱眉,问道,“一种合适的都没有?”
一又笑道,“倒也不是,经过属下的不解努力,终于在……”
司马离淡淡觑向他,“说重点。”
一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道,“花正在送往陈家的路上,估摸着这两天就会到了。”
司马离满意地点了点头,道,“终于有一件令人满意的事了。”
令明卿不知皇后和太子有争执的消息是怎么传遍整个帝京的,总之最近皇帝也很少找她下棋了,她曾听到宫中的小宫女说,近日朝中的事纷纷扰扰,每位大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听乾清殿的穗禾姑姑说陛下这几日很是头疼呢。
这属于宣国的朝堂大事,令明卿虽是郡主,但并未受封,在朝中也没有一官半职,自然是不知朝中的具体情况的。
只是这种情况她并不意外,甚至早早便有了心理准备,言煜和司马离算是帝京中旗鼓相当的两位大臣,此次陛下竟让他们二人同时动身出发,想来定是要有一番大举动的。
听安景寺守寺门的小和尚说,太子殿下曾来过安景寺,没说具体要干什么,只在那些牌位前站了会儿便走了。
令明卿点点头,并未多加在意,也不知为何,欢姨的安景寺近日很是热闹,先是穆王承弃之前来走了一回,随后太子殿下便又来了。
若不是她对安景寺的一草一木都万分熟悉的话,令明卿甚至要怀疑这寺内是不是藏了一些宝藏了,引得这帝京中的诸位大佬纷纷前来。
燕婉儿闻言,彻底噎在了原地,敢问这位大佬,什么叫只喝了点毒药?毒药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她忽然想起京中传闻,这位言家的爷好像还是江湖上声名鹤起的医药谷少谷主?
想到这里,她悲愤地低下头,人家医药谷的大佬与她这种小喽啰自然是没法比的。
言煜叹了口气,“这点小毒药只会让人半死不残的度过余生,命总还是能保住的,慌什么?要不这样,我们来做个交易,若是你答应的话我就为你解毒?”
燕婉儿抬眸望去,“所以你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让我为你办事?”
言煜挑挑眉,“不然?没喝毒药之前你愿意?”
燕婉儿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自然不愿。”
言煜一副“那不就得了”的表情,随即摊摊手,“你就说,这交易你做不做?”
燕婉儿沉默半晌,随即问道,“能帮我搞死燕裴胜吗?”
听到这话,言煜倒是真正诧异了,似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有这样的念头。
燕婉儿直勾勾地望过来,言煜回过神笑道,“看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燕婉儿伸出手,在月色下对她一笑,“合作愉快。”
言煜和燕婉儿并肩走回去的时候,燕裴胜的脸色难看得厉害,说实在,就连燕婉儿跟在他身边这么久都从来没见到他这副表情。
瞧瞧这神色,啧啧啧,要吃人的节奏?
言煜不慌不忙地对着座上的燕裴胜一举杯,“多谢燕家主热情款待,只是眼下天色也不早了,言某便先告退了。”
燕裴胜挤出一抹笑容,“言大人请便。”
跟在言煜身后的袁副将不由自主地感慨道,“我一直以为言公子对我已经很苛刻了,眼下才知道,相比今日,言公子之前的做法简直就是在爱护我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