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阳一路上的种种举动,白衍不是瞎子,秦武阳在等机会,白衍何尝不也是一直都在隐忍。
毕竟一个差不多几岁的人,一脸傲气,连续数日都一直在主动挑衅,白衍能静心隐忍,但不代表如今有送上来的机会,白衍会轻易的放过。
打的就是脸。
不然不长记性,只有打在脸上,才会被其他人看到,才不会过两日就忘了疼,没人提醒。
在燕国,秦武阳是士族子弟,是燕大将的长孙,无人敢得罪。
但在秦国,连李信、蒙恬、王离、李由等一众豪门子弟,都客客气气的待人,一个秦武阳,可还没资格作威作福。
“白将军宽心!”
荆轲听到白衍的话,看着彬彬有礼的白衍,满是感激的说道,心中悄然松口气。
望着其他秦卒在白衍说完话后,放开秦武阳,荆轲连忙请人取来一些水,随后亲手沾了沾,洒在秦武阳那两边红肿到发青的脸上。
“啊!”
冷水碰到伤口,剧烈的刺痛,让秦武阳缓缓清醒过来。
睁开眼睛后的秦武阳一脸懵逼的左看右看,恍恍惚惚,不过当看到一旁身穿黑衣的白衍时,眼神之中,已经浮现一抹深深的恐惧。
那抹恐惧甚至如同已经刻在骨子里那般。
白衍与杨彦对视一眼,脸上没有表情,但二人心里皆是会心一笑。
果然只要挨打过后,才会知道痛,才不会那般目中无人。
估计从函谷关直到咸阳城的这段路,秦武阳都会老实安分下来。
接下来。
酒宴正常继续,在荆轲的劝说下,被打到昏迷的秦武阳,在害怕之后,也顺坡下驴来到白衍面前,带着恐惧的眼神,对着白衍辑礼道歉。
这便是年纪轻轻的士族,明明就在不久前恨不得杀死白衍,眼下有台阶下,却能服软道歉。
白衍也如方才答应荆轲的那般,没有为难秦武阳,互相辑礼后,便没有再提方才的事情。
酒宴上,除了秦武阳肿到青黑的脸以及双眼出现的恐惧外,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随着天色渐黑。
条件有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酒宴也要散场,明日白衍也还要赶路,需要早些休息。
杨彦依依不舍的与白衍闲聊,从祁城第一次相遇,再到后面的救命之恩,接触白衍越久,杨彦便越是喜欢白衍。
这种喜欢不是男女之情,而是那种好友间的相逢恨晚。
若非是函谷关守将,杨彦恨不得明日与白衍一同回咸阳。
……
深夜下。
在一些简易的木屋内,伴随着微弱的烛光,荆轲看着敷药时,满脸痛苦的秦武阳。
“今日你不该夺剑,险些误了大事!”
荆轲看着秦武阳,有些责备的说道。
秦武阳听到荆轲的斥责,自知理亏,不敢还嘴。
此刻秦武阳想起今日的事情,白衍拿着木剑的身影,深深刻在他的心里,无法消散。
一个来自心底的乏力感,让秦武阳对白衍满是害怕。
从小到大,秦武阳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就是面对祖父请来的师傅时,秦武阳都没那么无能为力的感觉。
甚至秦武阳能感觉到。
即使是老师过来,面对白衍,恐怕最终也只有落败。
白衍的剑术太诡异,也太快,让人防不胜防,每次都是一转眼,都没来及反应,白衍手中的木剑便已经砍在脸上。
秦武阳试想。
若白衍手中的木剑,是秦剑的话,估计自己的头颅,早就已经与身体分离。
“武阳!”
荆轲连续喊了几声,秦武阳方才恍惚的回过神。
荆轲看着秦武阳的状态,眉宇间满是担忧。
他清楚,秦武阳今日与白衍的彼时,白衍那干脆利落的剑术,已经让秦武阳心生恐惧,有了不敌之心。
对此荆轲没有责怪秦武阳,白衍的剑术,实在超出他们的意料。
荆轲唯一担心的是,也不知道秦武阳这般模样,还能不能刺杀嬴政。
“武阳,切记,汝要刺杀的是嬴政,今日之辱,吾会在咸阳大殿,用白衍的性命来洗刷。”
荆轲劝慰道。
昏暗的灯光下,看着秦武阳那忧虑的眼神缓缓看向自己,荆轲知道秦武阳为何露出那般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