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刚刚吃下去的食物透着令人讨厌的反胃,夏真鸣推开椅子,没顾廖今雪投来的目光,丢下句‘你慢慢吃,我先走了’,离开餐厅。
十五分钟后,廖今雪起身结帐,他走下餐厅前的台阶,夏真鸣的身影正坐在不远处的长椅,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廖今雪过去,不冷不淡地出声:“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夏真鸣抬起头,已经恢復标志性的笑容,很像在撒娇,“我出来透透风,刚才喝了点酒,里面太热了。接下来要去哪里?”
廖今雪低眸扫了眼腕表,吐出两个字:“回家。”
“好啊,回家,”夏真鸣嘻嘻笑笑地挽住廖今雪的手臂,“回你的家,还是回我的家?”
“夏真鸣。”
“你是班主任吗?生气的时候还要点名批评。”
夏真鸣满心不情愿地松开手,撇了下嘴,嘀咕:“其实我刚才不是开玩笑的。”
“什么?”
“你故意的是不是?”借着店里透出来的光亮,可以看清夏真鸣的脸有点红,他附在廖今雪耳边轻声说:“你要是不想去家里,我带了身份证。”
廖今雪看着他的脸,没有作答。
夏真鸣有一张无论于男女都很吃得开的脸,他也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优势。最当初,他大概就对自己的长相极为自信,聚会上一面之缘后,不知道从那里找来廖今雪的微信,展开了轰轰烈烈的追求。
廖今雪常能感觉到身边对他有好感的男女,但也仅限于好感。敢像夏真鸣这样明目张胆追他的人,实则寥寥无几。
这样一个明艳又出挑的人出现,想要忽略是绝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后来在一起,并不是这些追求打动了廖今雪。
夏真鸣告白的花样很多,让廖今雪答应和他试一试的不是甜言蜜语,只是夏真鸣曾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一定会让廖今雪爱上他。
那个时候廖今雪想,爱上一个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好像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虏获一个人的心,收到后连真伪都不用辨别,即便是赝品,也会被当成宝贝沾沾自喜。
逢场作戏谁都会,真心却不能说给就给。他只是想要看看,为了得到一个人的爱,对方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事实证明,夏真鸣输得彻彻底底。
就连最后分手,也是忍无可忍的夏真鸣主动提出来,廖今雪隻用短信回了一句‘好’,连原因都没有过问。
现在,双方的角色依旧没有改变。
廖今雪后退一步,侧身避开夏真鸣的呼吸,“不要再开玩笑,我给你打辆车,早点回去。”
夏真鸣眼底堆积的笑容一点点淡了下去,冷不丁地问道:“是刚才一直打你电话的那个人吗?”
廖今雪皱了皱眉,放在口袋里的手指不知为何动了一下,“你说什么?”
夏真鸣说:“你当我傻吗?大晚上你哪来的工作电话?能打你那么多次,你还要故意不接的人,不是和你有什么特殊关系,还能是什么人?”
‘特殊关系’让廖今雪眼底暗了暗,没说什么反驳的话,目光越过夏真鸣,兀自说道:“前面路上有辆出租车。”
“你不要岔开话题!”
廖今雪把车拦下来,拉开车门,迎上夏真鸣咬牙切齿的目光,从容应对:“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廖今雪,你真是…”
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出来,全都融进夏真鸣忿忿的眼神里,他扶住车门,一条腿跨进后座,突然回过身,过去捧住廖今雪的脸吻了下去。
廖今雪下意识侧过头,这个吻落在下颌骨上,夏真鸣并不解气,干脆在上面咬了一口。
“看你回去怎么解释。”
夏真鸣得逞似的笑了一下,坐进出租车连忙让尴尬的司机赶紧开车,探头看向原地廖今雪冷冰冰的脸,笑得直解气。
只不过笑着笑着,神情逐渐暗淡了下来,夏真鸣托着下巴迎上窗外的风,低声念了句‘傻子‘。
廖今雪抬手碰了一下脸上的牙印,不是很深,没有再理会。
他坐进车里,关闭手机的静音,屏幕上弹出几通来自许戚的电话,最后一通在十几分钟前。
看时间,餐厅应该已经打烊了。
打一棒子,给一颗糖,疼已经受了,现在就是疗伤吃糖的时候。他想要许戚能够记住,此刻所受的痛苦全都来自他,同样,喜悦也只能来自他。
不建立在恨上的爱,永远不够深刻,永远不足以被铭记。
等到真相揭露的那一天,等他收回所有的虚伪的情感,许戚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廖今雪胸口颤了一下,难以分辨这种多余的情绪,很陌生,是想起‘许戚’这个名字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姑且算作是期待。
无法对你无动于衷
打开墙上的开关,光亮倏然填满房间各个角落,唯独遗漏了站在门口的许戚。
他把蛋糕搁置在玄关转角的柜子,弯腰换鞋,
', ' ')('做这些动作时好似运转中的机械,毫无意识地完成每天回家后该做的步骤。
身体已经传递出需要休息的信号,被许戚屏蔽在半路。他脱下外套,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液体凉丝丝地划过喉咙,一路蔓延到被冷落的胃。
整个晚上没有过进食的胃部像在被汽油灼烧。许戚放下杯子,停止了这种几近自虐的行为,有一瞬间,他对站在这里的自己感到茫然,不明白现在还在等待些什么。为了那一丝等同于无的希望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