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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告诉许戚,毕业时她和几个要好的朋友拍了许多照片,希望能精修后打印出来留作纪念。但她询问了几家照相馆,报出的价格都要200往上,她的父母不同意花那么多钱只为了修几张照片,她才想到上网找别人帮忙。
事实上,精修七张照片收取200的费用算不上高昂。可女孩告诉许戚,她的预算只有100,算下来一张照片连20块都不到。
许戚跟着良叔学了那么多年,当然知道这种价格压根不会有照相馆愿意接,估计都把这当作是砸场子。
女孩也隻想上网碰碰运气,结果刚好翻到写着会ps的许戚。
也许是看对方还是学生,加上的确不是什么难事,许戚收下这一百,帮女孩修完了七张照片。
他并没有把这件事当成是工作,ps的基本技能他早在很久以前就跟着良叔学通,修几张用手机拍摄的简陋毕业照,花不了多少时间。
女孩收到成片后发来一大页感谢,这一百块,反倒成了许戚两个月来第一笔收入。
良叔知道这件事情后痛批了许戚一顿,说他完全没必要烂好心。
摄影师,修图师,再乃至设计师,说到底都是靠手艺挣钱。而手艺的学成不是一朝一夕,完全靠人去下苦功夫。
良叔坚持什么样的水平就该收什么水平的钱,绝对不能乱收费搅乱市场。这件事怎么想他都觉得许戚亏大发:“下次再碰上这种人,你直接告诉他低于两百不接。你这水平修七张照片,才收她一百块钱,真是便宜那丫头了。”
许戚被良叔横眉竖眼地训了一通,也意识到这样做有些太随便,虽然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一件举手之劳,良叔却言辞认真:“既然收了钱,那就是工作,是工作就要严格地对待,不是说她给钱少了就随便修修,给多了又上赶着巴结。你要真想朝着这条路试试,首先得摸清自个的价值,把价格定死,有人信任你的技术就不怕没有生意上门,这样才能够干的长久。不能说全靠心血来潮,谁找你干活你都帮,反而叫别人看低了你。”
良叔把自己过来人的经验一字不漏地讲给许戚听,即便现在的市场和几十年前相比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工作的内核其实没有太大改变。
许戚听得头脑发胀,好像一时间吸收了太多知识,需要慢慢地从海绵里挤出来,再慢慢稀释。
有一点让他豁然开朗,在没有确定要不要将摄影当作长期工作前,帮别人修一些基本的照片当作历练,似乎不算是一件坏事。
他可以拿到报酬,还能有更多的时间规划以后。至少在软件使用上,算得上得心应手。
这个不起眼的插曲,带许戚扩展了新的思路。
工作暂且步入一条新轨迹,目前还不知道能不能用‘正轨’去形容,但起码让许戚看见了希望。
他带着良叔的建议,浏览了不少网页,以前他没有专门去搜索过,现在才发现原来随处可见修图师们的作品和明码标价的收费单。网络上俨然已经形成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许戚参考了部分收费,最终在社交平台上注册了自己的帐号。
他没有急着把收费表放上去,先从以往拍摄的照片里挑出还能看得过去的几张,按捺着被陌生人批判的紧张和羞耻,发了出去。
良叔告诉他,这就和在照相馆门口摆照片一个道理,目的就是吸引潜在客户,让别人对他的水平先有一个初步了解。
许戚听着良叔贴切的比喻,想到的是廖今雪留在照相馆里的那张证件照,现在还被摆在玻璃柜中间最醒目的位置。
后来过来拍照的客人,有的甚至问过良叔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哪个不火的明星。
要是让廖今雪听到这个评价,他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大概还是不在乎吧。
许戚总是不可遏製地想到廖今雪。
从他推开廖今雪的吻,到现在几个星期过去,这段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联系又退回最尴尬的处境。他无数次点开和廖今雪的聊天界面,最后都因为想不出发什么,潦潦收场。
许戚现在不用上班,有了用不完的时间到廖今雪的诊所外窥视。最长的时候,他从白天一直等到太阳西沉。
心底的躁动成了一种病,病症发作时比以往来得更加严重,唯有经历漫长的等待,瞥见廖今雪的身影才能缓解一二。尽管大部分时候只有匆匆一眼。
许戚知道横竖在他和梁悦之间的问题不单单起自廖今雪,现在的他已经没有理由这样做。他抑製不住本能的衝动,偷窥廖今雪,成为了一道刻入骨子里的烙印。
不以为耻,反以为习。
许戚坐在车里,依然停在足以将整个诊所纳入眼底的斜对角,这个不容易被发现的角落,带给他满足的安全感。
也许是周六的缘故,诊所的玻璃门被推得进进出出,上面贴的卡通贴纸又摇摇欲坠地掀开了一角。廖今雪一直没有下楼,许戚只能透过二楼的玻璃窗瞥到一抹移动的白色背影。
现在似乎有病人进来,投入工作状态的廖今雪正在
', ' ')('给对方看诊,坐下以后,难以捕捉他的行动。
一股没来由的郁结堵塞着许戚胸口。
做出那种惊世骇俗的事情,廖今雪还能和没事人一样照常工作,就像把他连同那个吻一起遗忘,完完全全不打算为这件事情做任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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