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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恨,许戚找不到第二个理由解释他为什么还对廖今雪念念不忘。
再次相遇,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扭曲情感又一次破土而出,只是这回他们都不再是高中时的小孩,不管内心作何想法,表面都戴上了成年人虚伪的客气。
而有些东西始终没有随着时间改变。
浑身湿透时披上来的毯子,见他害怕而伸出的手,还有发烧后特意送过来的药廖今雪总会在他跌落谷底的时候拉他一把,和十年前一样,做出那些引人遐想的事情,概不负责他会怎么想。
廖今雪的确可恶,许戚一边在心底抹黑他的形象,一边倍感荒凉地深知,他们这段关系归根结底连普通同学都算不上。
‘有点印象’,是廖今雪对这段跨越十年的过往最决绝的总结。
梁悦睨了眼从房间出来的许戚,很快收回,桌上笔记本电脑透出的淡光将她的脸庞映照得朦胧,细眉沉压着双眼,右手边的玻璃杯里倒了半杯琥珀色的酒。
气氛格外低压。
他们之间的冷战还没有结束。许戚抿了下唇,绕过梁悦去厨房里寻找晚饭的食材,打开冰箱前,梁悦叫住了他:“我妈又住院了。”
许戚停在厨房门口,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场对峙终于是他赢了。可是许戚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出什么事情了?”
“高血压,老毛病了,她下午拖地的时候突然晕倒,要不是我爸在家里,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梁悦皱眉饮了口酒,叙述的语调和玻璃杯壁一样的冷,很难听出她对目前躺在监护室里的母亲有任何担忧,硬要说的话,无奈和烦躁占据更多的分量。
许戚转过身,“要我去照顾妈吗?这几天我没有事情。”
梁悦说:“算了,我已经请了三天假去医院陪护,我妈要是看见你,闹得不可开交就更麻烦。”
许戚周围都是可以随意走动的地方,他却觉得能供容身的只有这处逼仄的角落。梁悦毫不留情地将事实说出来,全然不顾他听到后会怎么想。
梁悦的母亲不喜欢他,说是讨厌也不为过。
父母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存在。在梁悦小的时候,他们将她看管得很牢,一开始就奔着‘出息’两个字费劲资源培养她。他们是幸运的,梁悦的确长成了期盼中优秀独立的模样,可是在父母眼里,女儿达成了这个目标,下一阶段必须紧随其后,那就是找一个优秀的男人结婚。
梁悦再怎么不情愿,那终究是她的妈妈,和许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们曾短暂地分开过。梁悦在她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压迫下相亲了无数个对象,毫不意外都吹了。
这些人里,要不是男方自己普通但心高气盛,硬要梁悦结婚后全职在家带小孩。就是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但和梁悦一样强脾气,遇到一点矛盾都希望对方服从自己,而不是妥协。
看来看去,似乎还是许戚最适合,他喜欢她,但不像普通男人那样心比天高,无论发生什么矛盾,还都愿意第一个低头道歉。
梁悦和大部分女人一样,最终没有逃过‘对我好’的魔咒。
或许还有那么一丁点气父母的心思存在,既然他们一定要她结婚,那她就结,但是结婚对象是谁,要她自己说了算。
许戚犹记得结婚那天,陈芳全程给不苟言笑的梁悦父母陪笑脸,任谁看来都是他们家高攀了梁悦。梁悦母亲在女儿单身时恨不得搬出十八般演技逼她就范,真到结婚的时候,又开始对许戚这个女婿怎么都看不上眼。
父母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存在。
梁悦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即便他们结婚五年,她妈妈依然对许戚有着无法磨灭的介怀。许戚盯着厨房地面的瓷砖,映出他自己模糊的影子,“我知道了,如果医院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你给我打电话。”
“嗯。”梁悦浏览着医院页面,心不在焉地应道。
许戚做了两道家常菜,顺便把昨天晚上没有吃完的米饭就着鸡蛋炒了一碗蛋炒饭。把菜端出来的时候,梁悦正好合上笔记本电脑,她把桌面收拾了一下,腾出吃饭的空间,随手打开旁边的塑料袋,“你买这么多药干什么?”
“什么药?”
许戚刚说完,廖今雪留下的那张纸条在脑海一闪而过。他把菜仓促地放下,一把夺过梁悦手里装着退烧药的塑料袋,“我早上有点发烧,出门买了药。”
略微强烈的反应让梁悦挑了下眉,视线移向袋外印着的药房地址。这方面,女人的第六感总是格外敏锐,“你怎么跑去那么远的地方买药?”
许戚捏着塑料袋的手指有些僵,胡乱扯出一个笑容,说:“那边附近有家超市,我顺路去买了点菜。”
且不说发烧还要出门买菜的逻辑连不上,许戚的反应更叫梁悦狐疑,但是很快许戚就岔开话题:“先吃饭吧,不然菜要凉了,我等会还得检查邮箱,有些公司已经给我回復了。”
不知道是真的被分散心思,还是单纯不想就上个话题聊下去,梁悦坐了下来,“筛选的时候看
', ' ')('仔细点,这次找到工作后你要和同事好好相处,别再像上次那样。”
她没说是哪样,但许戚听出她的潜台词。他埋头把筷子摆好,坐在对面低声应了句‘知道’。
从看见药到现在,梁悦一句也没有问他是怎么发的烧,现在还难不难受。那句‘买这么多药干什么’,不知道能不能算作一句另类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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