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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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整呼吸,摇晃的镜头对准走在一起的两人,梁悦侧头与廖今雪说笑,很少见她心情这样好,笑容也温柔,廖今雪留给镜头依旧只有一道背影,两个身影消失在街角。

许戚没能按下一次快门。

他垂下手臂,任由向来小心呵护的相机砸在副驾驶位,沉闷一声,像在嘲笑他心底那点微弱的期待有多么可笑。

这辆开了七年的汽车总是被梁悦以各种理由数落,许戚从前不觉得有哪里不好,可是今天他第一次发觉车内的空气这样窒闷,城市中心的聒噪穿透差到极点的隔音,每分每秒侵扰欲裂的头,再多呆一秒,许戚都会直接吐出来。

车开出闹市,朝一条最熟悉的道路驶去,如同一场无声的逃亡,掠过窗外的街景映入熟悉的广告牌,终于不再溢出一道道令人心悸的强光。

小路崎岖,每次开进来都要废不少功夫,许戚把车停在照相馆前的空地,拿了相机下车。

“谁啊?都不看现在几点了,晚上不开店!”

骂咧的嗓门伴随拖鞋拍打在地上的重响越来越近,卷帘门唰的一下拉开,馆内昏暗的白炽灯点亮许戚脚下一块空地,霎时,久违的安心卷满全身。

良叔摘下别在背心前的老花镜,看清后叫了起来:“许戚?怎么挑了这个时候过来。”

“我”

许戚抬起手里的相机,默了良久,丝毫没有底气地回答:“我来洗照片。”

良叔眉间挤出一道川字纹,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背过手,转身走进馆里,一句也没有多问,“别忘记把门给我带上。”

许戚卸下全身的疲倦。

他把卷帘门重新拉下一半,摘出相机里的sd卡放到台前,良叔翻过许戚带来的相机,拿在手里掂量两下就能把型号年份猜的七七八八,一副嫌弃得不行的模样啧啧数落:“今年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老式相机,这种十年前的款式放二手店里卖五十都没人买,拍出来的照片糊得没眼看,只有你了,还拿来当宝贝。”

良叔一贯嘴毒,损人但不刺耳,许戚听着更觉得像关心,低声为自己的宝贝相机辩解:“我买来花了八百,拍照也不糊,没有你说的那么差。”

良叔立马接下话:“那是我教的好,没有相机什么事。”

许戚抿唇笑了笑,没说反驳的话,心中郁结在和良叔你来我往的聊天中渐渐稀薄,消散。

这间不大的照相馆到现在已经是第二十个年头,开在许戚高中必经的一条路上。

十年前相机拍照用的是胶卷,要进暗室才能衝洗出来,留下来的习惯导致许戚依旧会说‘洗照片’而不是‘打印照片’。良叔说他活得还不如他一个老头紧跟潮流,事实的确是这样,照相馆的服务一路新增迭代,到现在大部分人都改用手机拍照,生意也平稳日上。

店里除了良叔没有其他员工,许戚周末有时间会过来帮忙,不拿工钱,报酬是良叔这里的设备想借都可以借,需要打印照片随时可以过来。

良叔边骂许戚大晚上不睡觉过来打扰他一个老头清净,边把选出来的照片一张张印好。许戚拿起还发热的照片,有他平时拍摄公司外的天空,家楼下的桂花树,小区里只见过一次的流浪猫,还有廖今雪在诊所里,安抚那个哭泣的小男孩。

拍摄的角度毫无技巧可言,仅仅因为画面里的人,整张照片多出一份浓厚的氛围感。

捏住照片边缘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压得廖今雪侧脸模糊一瞬,很快松开。良叔干完活嘴巴终于消停,坐下来对许戚的拍摄成果一张张点评,什么‘结构不漂亮’,‘这猫的神态抓得太憨’,等捻起一张廖今雪的照片,良叔把老花镜推远,紧锁眉头细细打量。

“拍得难看,人挺帅。”

照片一个角还没沾到桌面,良叔重新拿了起来,二次估量完,无比肯定地指着照片上的廖今雪说:“这不是你高中常拍的那个小子吗?”

许戚手腕抖了抖,照片掉到地上,他弯腰狼狈地拾起来。

“你还记得”

“我没老到忘事的岁数,”良叔最不乐意别人说他老,记性差,点着照片信誓旦旦,“这张脸让我忘都忘不掉,你们怎么又碰上了?”

喉咙略微发干,许戚低声说:“去看牙的时候正好碰见,他现在是牙医,我们还一起叙了会旧。”

“这样”

良叔嘟囔了几句‘有出息’,剩下一句没有多问,把照片重放回去。

他和许戚认识这么多年,从某种程度上是和许戚一样的怪人,规矩之一,绝对不会过问照片里的故事,再怪也不问,从来隻点评拍摄手法。

但这次,良叔鲜少多说了一句。

“从不见你拍人,倒是爱拍他。”

无心一句在平地砸出重重声响,砸得许戚砸头晕目眩。

照片里,廖今雪的侧脸与十年前青涩的面孔交替闪回,像要连根带刺挖出那段被竭力藏起来的两年。

重逢到现在,许戚一直回避对视,回避提起,那段本该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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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时代一起封存在十年前的往事,总有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提醒,逃避不代表就此抹去。

与廖今雪有关的所有记忆,都刻在晦暗无光的阴霾里。

“他的眼睛”

“许戚,你也太没用了。”

“不会真的晕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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