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子面容冷峻,一双剑眉、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整张脸像是被雕刻出来的一样,冰冷狂傲,满满的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尘悬瞇眼,看着墨染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一双拳头早已握到发疼。
等男子身上的伤都不见了,两人走上前担心的看着墨染。
墨染勉强一笑,身子往前一倾,开始激烈的呛咳起来。
她接连的吐血,然后昏厥。
尧琴心头感到异样,他很快拿出那日墨染给的兽毛,依照她刚刚的说法,将沾满血的兽毛走到窗口,左右晃着。
一点点的萤光从远方飞驰而来,钻进窗户后显现真实型态。
是那头九尾萤狐。
牠看到墨染的伤,红宝石般的眼竟流转着光辉,乍看下还以为牠在哭。
牠靠近墨染,用优美的颈项蹭着她苍白的脸颊。
尘悬让墨染靠在自己身上,萤狐伸舌舔拭着她的脸,似是不捨。
「墨儿她怎幺了?」尘悬不管萤狐听不听的懂,下意识的问。
萤狐摇晃着尾巴,来回踱步。
「这、这是什幺意思?」尧琴不明所以。
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原来是司徒兄弟开门进来,两人见到房内的景象,下巴都快掉到地板上。
一只全身发光的生物,一名陌生的男人,还有全身是血的墨染。
「你们来了?」尘悬知道他们的疑惑,却只是淡淡开口:「事情过后再详细说明。」
两人走到床边,这才清楚看到墨染身上的伤。
萤狐看到司徒语浪后,快速的往他掠去,等萤狐再回头,牠嘴里已刁着铁锥。
牠把铁锥扔给尘悬,对他晃着尾巴。
「…要我刺尾巴?」
牠点点头。
尘悬也不啰嗦,使劲往萤狐的尾巴一划。
萤狐吃痛呜了一声,扬起受伤流血的尾巴,往墨染受伤的地方抹去。
萤狐的血是通透的红色,那血纯净到近乎透明,隐约间又有一粒粒晶莹粉状的东西,大家一看就知道,这血一定是稀世宝物。
墨染身上的伤在萤狐用血治疗的情况下已经好个七八分,剩下的那些疤痕却是怎样都治疗不好。
萤狐蹭着她,红宝石般璀璨的眼让牠看来极有灵性。
可能是熟悉感吧,墨染竟慢慢睁开眼睛。
一开始她还有些茫然,却在下一秒紧紧的抱住萤狐。
「对不起…我太没用…」她将小脸埋在萤狐柔软的毛髮里,萤狐只是呜呜的叫着,用没受伤的其余尾巴轻轻搂着她。
一人一狐温存一阵,萤狐突然伸长脖子,耳朵也动了几下。
「是不是到了回去的时间?」墨染微笑:「好好保重。」
那萤狐舔墨染的粉颊一口,这才化为点点萤光,往窗外飞去。
萤狐走后,墨染把自己的身子蜷起,窝在床头。
尧琴心疼的看着她,「妳身上这些伤,无法彻底根治吗?」
尘悬轻柔的抚着她的头髮,「我好想打开妳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幺。」
尧琴苦笑,「不只是你,我们都想。」
尘悬看向司徒兄弟,「不只你们有一堆问题,我也有…」
墨染闷闷的声音传来:「你们都走开。」
一群人摆出绝不妥协的模样。
见状,她懊恼的说:「尘悬撕破我的衣服,我不想光着身子说话。」
「…」众男像是被雷劈到,脚步僵硬的往楼梯走去。
「等等来三楼,我们等妳。」尧琴最后离开,他说完,轻轻把门关上。
房内,只剩下墨染和那名昏睡的冷酷男子。
墨染起身拿件乾净的衣服套上,而那双幽潭般的眸子,渐渐起了涟漪。
还有四人。再四人,他们就安全了。
她盯着床上男子的脸,墨瞳闪过寒芒。
「不管你是为什幺这幺做?你也无须对我解释为什幺,因为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他们周全。」拿起方才掉落在地上的铁锥,她狠狠的插在那名男子颈侧的枕头上。
她离开了,房间门关上。
躺在床上的男子顿时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