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法医作者:fan君
第38节
乔烈儿半蹲在周文彬的身边,“你哪里受伤了?”
“小伤而已。”周文彬扶着栏杆艰难地站起来,捂着裤裆一拐一拐地走去找鞋子。
“拆祠堂?”乔烈儿看他别扭的走路姿势就猜到怎么回事,紧跟上去,“跟我回局子验伤。”
“医生,别!”周文彬做了一个打住手势,低声说道:“我不想闹上法庭,咱以后还要娶亲生子,这可是丢脸的事,怕媳妇以后看不起我。”
“哦。”乔烈儿也知道这事要是闹大了真挺难为情的,上前两步叮嘱道,“最好还是上医院检查一下,这事可大可小,会影响终身性福。”
“嗯,谢谢!”周文彬趿着鞋子让队长程旭的搀扶着下了天桥,扯到疼处呲牙硬扛着继续走。
新居,金域蓝湾。
柚木地板,米白色的沙发上零散地放着几个抱枕,乔烈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吊顶水晶灯在他身上渡了一抹柔和的光晕。
“很累?”严靖曦坐到沙发的椅把上,侧着子轻揉乔烈儿的肩。
“嗯。”乔烈儿舒服地伸展一下身子,把头枕在他的大腿上,“快下班了才来单案子。”
“有案子你还能八点回来,已经不错了。”严靖曦刮了一下他笔挺的鼻子,“以往你剖尸体,不到12点都回不来。”
“诈尸。”乔烈儿伸手从茶几上的玻璃碗拿了一颗紫红饱满的葡萄塞进嘴里。
“真是奇葩。”严靖曦张大嘴,“我也要。”
“害我白走一趟。”乔烈儿挑了一颗放他嘴里,“甜么?”
“甜。”严靖曦想起他们下班时水果店已经关门了,“这葡萄哪来的?”
“天桥上捡的。”乔烈儿漫不经心地撕着葡萄上的皮,其实是城管大队没收了给他的。
严靖曦没把他不靠谱的答案放心上,“明天我休息,你有没有空?”
“理论上有的。”
“什么叫理论上?”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职业,24小时oncall。”乔烈儿白了他一眼,“有案子的话要随传随到。”
“明天陪我去一趟孤儿院。”严靖曦用手指顺着他的头发。
“去那干吗?”乔烈儿支起身子。
“做义工。”
乔烈儿捧着他的脸,“我没听错吧?你做义工?良心发现?”
“别像看怪兽一样看着我。”严靖曦捏了一下他的脸,“多做善事不好么?”
“好,当然好。”乔烈儿侧头看着他,“只是不太像你的行为。”
“你也知道我们律师这行有时难免做了违心的事儿。”严靖曦正了脸色,“行点善事算是将功赎罪。”
“好像有点不太诚心诚意。”乔烈儿盘起腿指着上空,“太那个案子的还是别接了,人在做天在看。”
“放心,我会把握分寸的。”严靖曦在他的额上落下一吻,窗外的远处是万家灯火。
☆、傻强
羁留所灰暗的高墙,阳光从铁栏处投进来被分隔成小块。
“傻强。”缉毒警骆苍跟他面对面坐,皮笑肉不笑地问道,“好久没见了,别来无恙吧?”
“多谢关心!”傻强额头上覆着纱布,托着腮半眯着眼一副气定神闲的嘴脸。
笔在骆苍手中转了两圈,“你知不知道大佬成最近被关了进来?”
“是吗?”傻强的唇微微抖了抖,“我没在道上混了,怎么会知道?”
“哦。”骆苍故作惊讶状,用笔头指了指傻强,“但我听那谁说你把大佬成的下线全吞了。”
“哈哈~”傻强扯开嘴勉强干笑了两下,“骆警官,你真会开玩笑,我是良好市民!”
“脸皮挺厚的。”骆苍嘴角微微上扬倾前身子,“如果我没记错,你正被检控涉嫌过失致人死亡。”
“这个你放心,我的律师会帮打赢这单官司。”
“但愿你不会输。”骆苍漫不经心的看着指尖,“没准把你跟大佬成安排在一间房。”
“警官,你不要吓唬我!”傻强的手指不安的敲着桌面,金属手铐触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声音,“老子不是第一天出来混!”
“你哪天出来混我就不知道,也没打算搞清楚!”骆苍抱着双臂盯紧傻强,“我只知道出来行迟早要还。”
傻强沉默不语,骆苍冷笑着甩下一句,“好自为之。”
骆苍离开后,傻强捂着脸,天杀的!这官司要是输了他可能真的吃不了兜着走,蹲几年大牢倒不怕,反正他就是贱人一个,怕的就是不能健全地走出来,要是进去了大佬成肯定不会放过折腾弄死他的机会。
室□□击场,单调的枪声此起彼伏。
赵捷飞举着枪,瞄准靶心连击数枪,全部10环以内命中,眼角的余光看见有人正走过来。他脱掉护耳套搁下枪支,朝来人扬了扬下巴,“大壮,你是来练枪还是来练拳?”
任长风戴着半指手套,拳头捏得“噼啪”响,“你说呢?”
“哪种都愿意逢陪到底!”
“练拳就以后吧!在我的话筒里面和桌底都找到摄听器。”任长风摘下贝雷帽,“你上次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边打边说故意让对方听不到?”
“这是原因之一。”赵捷飞转身戴上护耳套瞄准靶心再次连击数枪。
任长风单手撑在摆放枪支的桌子上面,“之二呢?”
“之二就是”赵捷飞回头看着他,“我想揍你。”
“你!”任长风一时气结,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什么?”赵捷飞眼眸冷冽,“交换组员时早跟你说过必须保我的人周全。”
“这次是意外。”任长风看见他的眸子仿佛结了一层霜子,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是我的失误!我向你道歉!”
“道歉有个屁用!”赵捷飞真想抡起枪把子捧他,“人死能复生吗?”
“对了,你怎么发现有鬼?”任长风知道自己理亏,继续跟判官纠缠这个话题说不定两人又要打起来。
“张涵临死时拍的照片。”赵捷飞掏出手机,轻触屏幕调出相片。
任长风接过手机,“这照片我见过,没看出什么?”
“这衣服。”赵捷飞指着镜头中那抹降红的背影。
“不就是恒大的球衣。”任长风指尖一抹把照片放大,眯起眼睛倒过来再翻过去看了半天,“有什么特别?”
“看这里。”赵捷飞指着那串英文,“evergraned。”
“拼错了?”
“嗯,盗版货。”赵捷飞点点头,“正确的拼写应该是‘evergrande’。”
“我记起来了。”任长风一拍脑袋,暗暗佩服判官的仔细,“三年前省里总队组织的足球比赛,负责采购的吃了回扣,搞了盗版球衣回来。”
“引蛇出洞。”
“嗯,我会放一些假消息把人给套出来。”
“别打草惊蛇就行了。”赵捷飞举枪瞄准靶心,“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谁怕谁?”任长风戴上护耳套,站在隔壁射击道举起枪上膛。
射击场的枪声接连响起。
“大壮,你输了。”
“再来一次。”任长风感到腰间的手机震动,他往外面边走边按了接听键,“小苍,套到什么料!”
“没有,傻强的嘴紧得很。”
“那小子外强中干,多磨他几回,不信他不招。”
“行!我再磨一下他。”
任长风想起现场发现的手机,“傻强被抢的那台手机里头有没有发现?”
“没有。”骆苍迟疑了一下,“手机好像被动了手脚。”
“证物不是被封存了吗?怎么会被动了手脚?”
“我也只是猜测。”
任长风心中隐隐有种不安,如果不尽快撬开傻强的嘴,恐怕这条线会断。
安居大厦天台,隔热砖蒙了一层灰尘,上面有两串清晰的脚印。
“老板说叫你的人下次小心点。”郑海把手机内存卡交给王磊,“这些交易记录要是落到警察手里,大家都活不了!”
“谢了!”王磊收起内存卡放进贴身的衣袋,“不过这次是意外。”
高瘦黑不溜秋的郑海挑眉,“你确定是真的是意外?”
“嗯,叫你们老板放心。”王磊掏出zippo火机点燃了一支烟,“我找人起了那两个小混混的底,没人迹象表明他们是受人指示的。”
“那就最好!”郑海戴上墨镜转身离去,“最好叫你的人嘴紧一点。”
最让王磊头疼的是还被关着的傻强,“慢着,傻强不能在里面待太久,怕抗不住。”
“负责这单案子是詹法医。”郑海停下脚步,“他正愁着没钱给老妈子治病。”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王磊转身往另一边的楼梯走去。
他想起严靖曦沾水写的那两个字——法医。
☆、义工
孤儿院,外面是寂寮的恤孤路,里头是院子里是小朋友的欢声笑语。
“小严。”苏院长笑逐颜开出门迎接,“你来看小朋友就行了,怎么每次都买这么多礼物。”
“他们高兴,我就开心。”严靖曦和乔烈儿把放在车尾箱的玩具和零食搬到院长办公室。
“这位是?”慈眉善目的苏院长打量着严靖曦身边的小帅哥。
严靖曦介绍道,“我朋友乔烈儿。”
“你俩都是一表人才。”苏院长边招呼道边把空调的温度调低一点,“快进来坐!”
乔烈儿不好意思地低头笑了笑。
“靖曦哥哥!”有个小脑袋从外面探进来,手里还抱着个熊宝宝毛绒玩具。
“顺顺,过来!”严靖曦坐在沙发上朝门外的大概五六岁的小女孩招手。
顺顺笑着跑了进来,老实不客气地手脚并用爬到严靖曦的大腿上坐着,头亲昵地靠在他肩上揽着臂弯,“靖曦哥哥又带了什么好吃好玩的给我?”
“有啊!很多啊!”严靖曦揉着她的头,“顺顺,有没有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
“有,不过”顺顺扁起小嘴巴泪眼汪汪,“是不是吃了药也好不了。”
严靖曦愣了一下,偏头看向院长,两人一时语塞。
“怎么会呢?”乔烈儿看到顺顺苍白青紫的脸也猜到是重病缠身,他安慰道:“医生会治好顺顺的病。”
“哥哥,是真的。”顺顺用还贴着吊完针的止血胶布的小手抹了一把眼泪,“我那天装睡听到医生跟院长说的,活不过半年。”
苏院长一脸惊愕,张嘴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只怪她一时大意让孩子听到了病情。
“顺顺,哥哥也是医生。”乔烈儿掏出纸巾替顺顺抹了眼泪,“顺顺的医生会找到治好病的办法。”
“真的?”顺顺瞪大眼睛,娃娃脸一时晴一时雨。
“当然是真的,那天肯定是顺顺听错了。”严靖曦拿出一本童话故事,“哥哥给顺顺讲故事,好不好?”
“好啊!”顺顺甜甜笑着抬头看向严靖曦,伸出小手指着乔烈儿问道:“这个医生哥哥好漂亮,能不能让他替我治病?”
“噗!”正在喝茶的乔烈儿几乎一口水喷了出来,强咽下去呛得自己直咳嗽,“哥哥不是在医院工作的,所以帮不了顺顺治病。”
“医生不是都在医院工作的吗?”顺顺失望地低头对着手指头,带着委屈的腔调问道,“那你在哪上班?”
“我在警局上班。”
“你是警察?”顺顺好奇地看着他。
“不,不是。”乔烈儿摸了摸她的头,“我只是协助警察破案。”
“怎么协助?”顺顺托着腮帮子,这个小姑娘是不问到底誓不罢休的样子。
手机铃声响起,乔烈儿按了接听键,“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有任务?”严靖曦看他神色凝重。
“嗯~”乔烈儿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哥哥要去工作了,改天再告诉你。”
“要不我送你去。”严靖曦欲站起来被他按了下去。
“不用,你多陪陪孩子们吧!”
乔烈儿拎起背包,跟院长道别后便离开了孤儿院。
废弃的工厂杂草重生,水泥墩露出七歪八扭锈迹斑斑的钢筋,一个老年妇人趴在泥地上。
刑侦队穿着鞋套小心翼翼地走在泥地上,赵捷飞蹲下来戴上手套触及湿润的黑土,昨晚下过暴雨,什么痕迹和脚印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赵捷飞沿着还没装违栏的楼梯爬上工厂的顶楼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不远处与别不同的草丛,他拿起对讲机,“石头,六点钟方向的草丛有被碾压过的痕迹,你去看看有什么发现?”
李石根据草丛自东往西倒的方向可以判断出尸体是被人从东面碎石路拉过来的,通过对讲机呼叫道,“老大,这里可能不是第一现场。”
赵捷飞从顶楼拾级而下往碎石路走去,经过大雨的冲刷,想在马路上找到车辆痕迹微乎其微。
“赵队。”乔烈儿拎着工具箱沿碎石路走过来。
“你迟到了。”赵捷飞往建了一半的厂房指去,“尸体在那边。”
“我马上过去。”乔烈儿加快了脚步。
乔烈儿戴上手套取出温度计,插入死者的肝脏,再结合尸僵推断出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16:0018:00。
他把尸体翻转,掀起死者的衣服,检查了一下尸斑分布的位置,“赵队,尸体被移动过。”
“死后被拖来这里?”赵捷飞走过来半蹲到他身边。
“是的。”乔烈儿指着死者腋下、脊椎、臀部、大腿和小腿处上的尸斑,“你看这些地方的颜色是不是明显不同?”
“嗯。”赵捷飞点头表示赞同,“她是仰面被架着拖过来的。”
乔烈儿指着凹陷的头盖骨,“这里像是被钝器敲打过,是不是致命伤要回去解剖了才能确定。”
“那辛苦你尽快把验尸报告做出来。”赵捷飞站起来转向在附近搜索的甄亮,“甄亮,有没有发现疑似凶器?”
甄亮摇头,“没有。”
“有没有能识别死者身份的物品。”
“钱包、身份证什么的都没找着。”甄亮在泥泞草堆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翻找着,除了偶有被他打扰惊吓得四处跳窜的青蛙外就没别的发现。
赵捷飞招手把郭明祥喊过来,“小郭,你去附近的村子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证人。”
“知道,我已经跟派出所那边联系了,看最近有没有报失踪。”
“嗯!”赵捷飞拍了拍他的肩,“做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