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汉江面对他俩嘲讽的眼神,他不知道‘毒瘤明’说了啥,事到如今他只能死撑下去,三缄其口啥都不说、啥都不认。
“别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能起诉你。”李石扬了扬手中的材料,“就凭这些移交检察院一样可以提出公诉。”
赵汉江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泡了多年,见惯了风浪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审讯陷入了的僵局。
☆、风云(三)
俞征的局长办公室。
“小乔,坐。”俞征热情地招呼他坐下,“我做了八宝粥,来一碗尝尝。”
“不用了,中午吃饱还撑着。”背对门坐着的乔烈儿对甜食兴趣不大,“征征,找我什么事?”
“不是我找你。”俞征指着他身后体型有点魁梧的男人,“是他。”
乔烈儿回头看去是检察官黄凯冰,当然无一例外地被冠上花名,“肥冰”其实不算肥,人到中年家有贤妻身形有点发福而已,除了稍微有点后移的发线外三庭五眼长得颇周正,年轻时也是俊朗小哥,还带点古典帅哥味道,乔烈儿总觉得他长着一副好人的相貌,“忠”字都快写到脸上去。
“冰哥。”乔烈儿站起来跟他握过手,肥冰的老婆当医生萧珍雨是他未转专业前的师姐。
“我们坐下来慢慢谈。”黄凯冰和他并排坐在俞征前,“照片门的事,你们也知道的。”
俞征尴尬地笑了笑,偷偷地在桌底下拿出手机删掉里面的照片,他偷拍监狱风云的成员并没想着拿去卖,只是打算在朋友圈里面分享一下。
乔烈儿托着腮看着俞征的小动作,“俞局,你也拍了?”
“哪有!”俞征慌忙辩解道,“我在删除垃圾短信。”
看见乔烈儿笑咪咪地看着他,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俞征煞有其事地举着手机,“瞧,卖发票的。”
“照片的影响太大了,不知道局里头哪个把照片流出去卖给了媒体,现在赵汉江的辩护律师发难了。”检察官黄凯冰指着右脑的头皮,“这里有大片伤痕,现在要告我们刑讯逼供。”
“没那么严重吧?”俞征一张嘴蛋糕就掉了出来,转头盯着乔烈儿,“你觉得呢?”
审讯时嗑嗑碰碰是难免,李石那帮人的下手也不算重,对方发难说刑讯逼供也不是说不过去,乔烈儿扶额道,“这个不好说。”
“他们对鉴定结果提出质疑。”黄凯冰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小乔,这次拜托你了。”
“你们不会想是”乔烈儿顿时有种请君入瓮的感觉,新刑诉法第一百八十七条规定,诉人、当事人或者辩护人、诉讼代理人对鉴定意见有异议,人民法院认为鉴定人有必要出庭的,鉴定人应当出庭作证,经人民法院通知,鉴定人拒不出庭作证的,鉴定意见不得作为定案的根据。
“不是我们。”俞征手指朝天指了指,“上层领导的意思。”
乔烈儿侧仰着头看天花板,“这是顶层。”
“不要装傻,好不?”俞征两双合十求他,“拜托!帮帮忙。”
被俞征恶心到了,乔烈儿无奈地说道,“你不是姐姐,求别卖萌。”
“小乔,这个案件我们很需要你的帮忙。”黄凯冰帮腔道,“相信你师姐会很高兴,你的导师会为你自豪。”
还打亲情牌,你的老婆高兴关我毛事?还有我导师姓什么都给忘了,那时把我当廉价劳工使用,整一个王世仁,自豪个毛线,碍于黄凯冰的太过于“诚恳”的眼神,好像不答应就是他的错,乔烈儿双手举起作投降状,分明就软硬兼施,“我答应就是。”
“谢谢!”黄凯冰激动地抱住他。
俞征加油添醋地说道,“我们警队以你为荣。”
被肥冰哥死死勒抱着的乔烈儿有点喘不过气来,荣你个毛球啊!怎么也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教师新村。
严靖曦开了门,把外套挂在衣架上,有点烦燥地扯松领带,“烈儿。”
“嗯?”乔烈儿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你瞧,我时间捏得多准。”
看见他忙前忙后,端菜上汤,严靖曦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赶紧洗过手去帮忙。
橘色的吸顶灯下木质的小餐桌放着三餐一汤,简单却充满家的温馨。
一碟是清蒸扇贝上面铺着粉丝,另一碟是蒜茸蒸丝瓜,严靖曦用筷子指着那碟几条没有头巴掌大没有皮的小鱼问道,“这是什么鱼?”
“剥皮牛。”乔烈儿夹了一条放到他的碗里,“试试,新鲜的。”
“这鱼的名字很奇怪。”严靖曦试了一下,味道确实不错。
“它是一种海鱼,因其皮粗厚,烹煮前必须先剥皮,故而得名。”乔烈儿舀了一碗汤,“汤怎么样?”
入口微苦带甘,严靖曦捞了一下汤底,有苦瓜、蚝干、黄豆、排骨,不仅仅是汤,每一道菜都做得像模像样,“不错,进步很大。”
“我拜了征征为师。”乔烈儿给自己添了饭,“当然差不了。”
严靖曦心里头暖暖的,想起以前乔烈儿十指不沾杨春水,为了他搬出来住学着做饭,尽管一开始烧坏锅、砸烂盘子,切伤手烫起了泡,直到现在能做出美味的晚餐,有时候有人愿意为自己改变就是一种幸福。
☆、曹院长(一)
“怎么都是蒸?”环顾了桌面上的菜式,三个都是蒸的,虽然严靖曦喜清淡,还是心存疑问。
乔烈儿舔了舔唇,“因为炒菜的火候不太好把握,蒸的比较容易控制。”
严靖曦有点哭笑不得,难怪说呆到深处自然萌,扒了几口饭又想起进门时要说的事,正了脸色问道,“烈儿,我听说赵导的案子会请法医出庭作证。”
乔烈儿停下筷子四目相对,“你到底想说什么?”
严靖曦盯着他半晌才说道,“我希望那人不是你。”
“你是赵汉江的代理律师?”乔烈儿既警惕又担忧地看着他,如果真是这样子,他们的关系一旦被发现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麻烦中。
“不是。”严靖曦摇了摇头,“你想到哪里去了。”
乔烈儿长吁了口气,疑惑地看向他,“那你干吗问这个?”
“赵汉江这次请的律师是王雪华,烂人一个,满肚子坏水。”严靖曦挑了一下眉,“别少看这个女人,她通过媒体控诉你们局里的人在审讯期间偷拍照片外流到网络上,还有刑讯逼供的事,这回负面新闻可不少,她狠狠地抹黑了一把。”
乔烈儿想说律师不都是满肚子坏水么?至于抹黑好像也说不过去,卖给媒体照片确实他们局里的人干的,至于是谁上面派了人来查,李石他们审讯时也确实扯了赵汉江的头发,虽然不太对,但是定义为刑讯逼供好像又过了一点。
“他们不择手段地想赢,同样这个案子关系到整个公检法颜面的案子。”严靖曦隔着桌子握紧他的手,忧虑地看着他,“他们可能会做出你不利事,别插手这件事。”
“上头压下来的任务,我也身不由己。”乔烈儿笑了笑,努力让沉重气氛缓和一点,“放心吧!没事的。”
严靖曦想说别干了,大不了辞职,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来,他知道乔烈儿热爱这份工作。
“别担心!”乔烈儿捏了捏严靖曦的脸,“我的严帅哥,绷紧了脸可不好看。”
他握着乔烈儿的手贴到唇边轻吻了一下,法医除了基层下现场外还有在法医中心实验室做分析的,另一只手在桌底下暗暗握拳,严靖曦希望有一天他有能力帮助乔烈儿调到法医中心或者高校去才能让他放下心,至于乔烈儿的是否愿意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他无法理解一个人为何会热衷于在法医基层一线工作。
这顿饭吃得有点别扭,谁也没再提起那个话题,严靖曦隐隐中感觉到不安。
z市,警局。
袁晟给刘玉莲倒了杯水,“说说你丈夫曹锦全的事。”
刘玉莲眼神冷漠地握着温热的水杯,“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的婚姻早就名存实亡。”
听到这句话,赵捷飞觉得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开始,“请讲得详细一点。”
“他跟我结婚不就是因为我是医学院院长的女儿,他就是想攀这个关系,我们的孩子三岁时我带着她出国,老曹没跟着去,本来就是虚情假意,出国后感情就越来越淡,女儿就是我们唯一的纽带。”刘玉莲抿了一口水,艳红唇印留在一次性杯的边缘,“不过他在金钱上从来不会亏待他女儿,贵族学校、名师指导、外出游学,他绝不含糊地把钱打过来。”
“他只是个院长,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哪来这么多钱?”赵捷飞把曹锦全往境外付汇的资料拿给刘玉莲看,“还是说你是知道这些钱的来龙去脉。”
“问过,他叫我别管。”刘玉莲眼神停留在那一行行付汇的金额上,她动了动嘴皮欲言又止,“可能是开飞刀赚的,还有药商给的,当院长的有几个是干净的。”(ps:飞刀就是不通过正规途径,没有正规批示,通过自己的关系去另一些小医院做手术,可以得到较高的报酬。)
“冯群,你认识吗?”赵捷飞把冯群的照片交给她。
“原来她叫冯群。”刘玉莲端详着照片中的人,“群姐,我都把她的全名给忘了。”
“她什么时候在曹家当佣人?”
“不记得了。”刘玉莲揉了揉额角,“我出国没多久就找了她,老曹就看中这个女人有点笨话不多,从来不敢逆他的意思,叫她干啥就干啥。”
“冯群死了。”赵捷飞停顿了一下,“跟你丈夫一样,死于血癌。”
刘玉莲掩饰不了眼神中的诧异,突然干笑了两声,“真够忠心,死也死一块了。”
“曹锦全临死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能说什么?哼~”刘玉莲冷哼了一声,刮着脱落的指甲油,“他都快死了,还不肯告诉我银行的密码,还有多少存款,房产证在哪”
俗语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刘玉莲的冷漠让袁晟不满地撇了撇嘴。
“害我折腾了这么久还没把他的东西处置完。”刘玉莲抱怨了一通,忿忿地说道,“那死鬼到底现在还有没有藏着掖着,我现在还不清楚。”
“你不用再折腾。”赵捷飞合上纪录本,“曹锦全嫌疑与一起严重的刑事案件有关,现在怀疑他的财产是非法所得,在结案前不管是固定资产还是流动资产都会被封存。”
刘玉莲站了起来撕泼道,“怎么可以这样!老曹也有工资,薪酬是合法所得,作为妻子我继承那部分钱合情合理。”
“请把你变卖掉的资产去向写下来。”赵捷飞扔给她纸笔,回头对袁晟说道,“你陪刘女士好好回忆一下都卖到哪去了,想不出来就别走。”
赵捷飞没时间跟她折腾,因为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
☆、曹院长(二)
警车再次停在曹锦全的别墅外,守在园子外的派出所警员拦住了韩睿,正当他想拿出搜查令给警员时,赵捷飞上前按住。
派出所警员认出了赵捷飞,连忙让道,“赵警官,你来了。”
“不看搜查令了?”韩睿满腹疑惑地看看警员,再看看赵捷飞,“你这是刷面卡么?”
“不是。”派出所警员连忙解释道,“赵警局之前已经出示过了。”
“你出示过?”韩睿张大嘴巴看向赵捷飞,这“搜查令”才刚从局长手里拿到,上面的印章红油还没干透润湿着。
赵捷飞从后勒颈把韩睿拉走,再说下去肯定穿帮了,为抢时间赵捷飞伪造了一份搜查令,把刘玉莲送回局子前他已经烧掉了。
这次他们守在屋外,带来了专家从头到脚一身防护服提着仪器走进去。
赵捷飞坐在台阶上抽着烟,韩睿拿着手机玩手游。
目前所知引起血癌有病毒因素、化学因素、放射因素、遗传因素。
曹锦全与他的佣人冯群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排除了遗传因素,病毒引起的可能性也不大。
除了遗传外,化学因素引起就是最普遍的,一些化学物质有致白血病的作用,接触苯及其衍生物的人群白血病发生率高于一般人群。亦有亚硝胺类物质、保泰松及其衍生物、氯霉素等诱发白血病,某些抗肿瘤细胞毒药物,如氮芥、环磷酰胺、甲基苄肼、vp16、v26等都有致白血病作用。
例如苯,装修地板、家具中最容易出现,专家扛着仪器上上下下测了一遍,确定是否存在化学物超标。
一小时后门打开了,专家脱掉了防护服,甩了甩沾着汗水的发丝,“没超标,这些有钱人很保命,家具装修材料都用有绿色环保标志。”
“谢谢!”赵捷飞上前跟专家握手,“一些家具变卖了还在追讨中,到时候还得麻烦你再来检测一次。”
“没这个必要。”专家摆手否定,“那些家具即使存在致癌物质,在流通过程中逐步递减,追回来也未必能测到或者测到却不再超标。”
送走专家,排除了屋内存在致癌物后赵捷飞和韩睿进入屋子进行搜查。
韩睿留在一楼搜查,赵捷飞上了二楼,那一层是主卧、书房和客房。
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的房间,柚木地板蒙上薄薄的灰尘,花梨木大床上的被褥收拾走了,光溜溜的大床更显得阔落。
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与欧式的房屋有点格格不入,赵捷飞拉开衣柜,里面的衣服物品早被清空了,柜子里各个角落都敲一遍,侧耳倾听没有发现音质异常,不存在暗格。
翻遍了房间每一寸地方都没发现有价值,叉着腰无奈地抬头看着上空,眼睛突然一亮,目光停留在其中一块天花板上。
他走到那块天花板正下方,它与其他天花板之间的缝隙明显比较大,极有可能被位移过。
赵捷飞拉来一把木椅子站了上去,戴上一次性手套,踮起腿刚好够得着,双手举高撑起天花板。
“吱吱~”被惊扰的老鼠在他手边窜过,长久没人住,豪宅也变鼠窝。
掏出手电扫射着铺着灰的天花板夹层,除了杂乱的老鼠脚印和纵横交错的线网外,有一处的灰尘印迹明显淡一点薄一点,好像曾经放过什么东西。
赵捷飞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一个香烟盒大小,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是什么东西,留存拍照后他把天花板归回原位。
他拍掉手中的浮尘,从椅子上下来时正好碰到韩睿走进来,“老大,有发现?”
“算不上。”赵捷飞指了指天花板,“存在一些疑点,你呢?”
“书柜有异常,所以上来找你。”韩睿负责一楼的搜查。
书柜本来是放在二楼的书房,上次曹院长的老婆刘玉莲想变卖掉,刚好被赵捷飞赶到拦了下来,书柜没搬回原处,一直搁置在一楼。
上好的木质书柜突兀地立在客厅的中央,一楼的家私都变卖掉了,韩睿拉开虚掩的柜木,里面的书已经被刘玉莲当废纸卖掉,隔板上空无一物。
“飞哥,这个位置。”韩睿敲了敲底层的隔板,回声有点空洞。
“里面是空的,有夹层。”赵捷飞凝视屏气听了一会后吩咐韩睿,“找技术科的人撬开它。”
半小时后,技术科的人拎着工具箱赶到。
赵捷飞弓起腿坐到飘窗台上点了根烟,远远地看着技术科的人把木书柜解体。
底层的木板被撬开,整块板子被移走,技术科向赵捷飞招手。
不负众望,这里头果然是个暗格,尘封着一本硬皮抄,赵捷飞把烟蒂扔到脚下踩灭,戴上手套嘴角露出上扬弧度,藏在这里的东西绝对是见不得光的。
捧起那个硬皮抄翻开内页,一行一行地记录着日期、名字和数字。
韩睿把头凑过来,“这数字会不会是金额?”
“这是记载着一笔笔肮脏的交易的账本。”赵捷飞交易记录往下看,目光停留在负数那一行念着摘要,“老二,分成。”
“老二是谁?”韩睿想起永久墓园失火案,“说不定是被烧死的那两个人。”
赵捷飞陷入沉思,这个案子到底有多少人?曹院长、他的佣人冯群,还有墓园失火案中死亡地两个人,假如还有其他人呢?那线索在哪?假如曹院长杀了墓园两人后才病死,那就是自产自销案件,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茫无头绪。
☆、车祸(一)
十字路口,对面的红灯闪烁着,马上就要转绿灯,在路基等候的人不多。
“哒哒滴~”手机短信铃声响起,戴着耳塞听音乐乔烈儿掏出放在裤兜里的手机,黑色屏幕像一面镜子倒影着后面,明晃晃的大刀悬在他的头顶。
乔烈儿吓得倒了吸口气,刚好这是绿灯亮起,这里有天眼监控,车子都规规矩矩停在斑马线前,第一时间发足往马路对面跑去,夺路狂奔时听到两边的风声在耳边略过,斜阳把举刀人影子投射他前面,无时无刻提醒着此时凶险万分。
“吡咧”一声,挥舞的大刀砍到他的背包,厚实的帆布被撕开了一个口子,旁边的女人吓得尖叫着躲在男友怀里,此情此景谁都不敢出手帮忙,
双向八车道的主干道,乔烈儿穿过了四车道,越过分隔车道的安全岛。
一辆雪佛兰由东往西开过来,“吱~”刺耳的刹车声无法阻止车辆惯性前行,车前盖撞上了他的腿,剧痛自下以上地传过来,最后是麻木,冲撞的反作用力让他重重地摔在地上。
尼妹啊!果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被追砍还遇上车祸,这回死定了。
乔烈儿半趴在上,着地时后脑撞了一下让他神志不太清醒,只要睁开眼就天旋地转想吐的感觉,雪佛兰下来的人手腕上系着一条栓着玉扣的红绳,好像在哪里见过,他甩了甩头,现在脑子沉得完全想不起来。
“砰~”枪声响起,乔烈儿有点怀疑是不是要去见上帝,怎么还有枪响,不会是那拿刀还配枪吧?难道因为没砍成、没撞死,所以来补枪吗?他没有力气再往下想,此时的他眼皮挣不开了,身体像散架了一样不受控制,在乔烈儿处于半昏迷状态,迷糊中听到了第二声枪响,好像有人站在他旁边跟他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伤腿一阵剧痛,他感觉到有人在动他的腿,勉强挣开双眼,视线却被蹲着的人挡住。
“呜呜”的救护车声,迷糊中的乔烈儿看到白色的衣袂,还好!赶来的是白车而不是黑车,他身边的是医生而不是法医,看来他还有救。
“一、二、三!”医护合力把他抬上担架床,不知道哪个二货把床移到救护车时不慎撞了一下车厢的底部,金属间碰撞的震动传到担架上痛得乔烈儿吡了一下牙。
清醒过来时乔烈儿发现自己在弥漫着消毒药水的单人病房里,一身浅蓝白间条医院服躺在白色床褥上,他动了动,发现左腿不能动右腿还能,伸长脖子往下看,左腿被打上厚重的石膏。
左手打着点滴,抬头看药瓶中的水没了,血从手背处逆行以上染红一段软管,按了一下床头的召唤铃。
一身白衣短裙的护士旋开门,正想张嘴问什么事,乔烈儿指尖放在唇上示意她别出声,指了指趴在沙发上睡着人。
他举起手腕,护士拿出棉签胶布拆了针头,乔烈儿用眼神请她帮忙把床摇高一点,也许护士的动静有点大,惊动了边上的人。
醒来的严靖曦揉了揉脸,看见乔烈儿斜躺在病床上,走过去坐到床边,“有没有哪些地方不舒服,例如头。”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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