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法医作者:fan君
第3节
“你干什么!”
一声喝斥,严靖曦回头看去,个子不高、留着平头粗眉大眼的年轻男子抓住他身后的长相猥琐男的手腕,“哥,他想偷你东西。”
严靖曦把背包挪到身前,拉链果然被拉开了。
“书包的链子不是我拉开的。”猥琐男想甩开平头男子的手欲离去。
平头男子紧抓着他不放,“你还想抵赖,我看着你拉的。”
猥琐男二话不说,给了平头男子一拳,平头男子失了平衡往地上摔时一并把猥琐男拉倒,两人在地上你来我往,左一拳右一拳,边滚边打。
严靖曦无从把两人分开,猥琐男瞄到广场的保安正往这个方向过来,立马使劲推开平头男子,挤开围观的人群翻过广场围栏逃窜离去。
“谢谢你!”严靖曦倾前身子伸手把平头男子拉起来。
“不用。”平头用皱皱巴巴的衣袖抹掉滴下来鼻血,眼角淤青、额角擦破,“我妈说出门在外要互相帮助,路见不平要拨刀相助。”
眼前这人个子偏矮,圆脸呆鹅的模样,脑子好像不太灵光,但心地挺善良。
“我叫王健仁。”平头男子拍了拍身上的泥水,“哥,你叫什么名字。”
“严靖曦。”
严靖曦不轻易跟别人成为知心好友,也许是因为萍水相逢雪中送炭,也许因为这个人一根筋,也许因为这是个陌生的城市,也许因为无自己形单只影。从那时起,一个律师和一个送水工,两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便成为了称兄道弟的好友。
强记大排档。
“严大哥。”王健仁问道,“你找到那个丢了钱包的人没有?”
“还没有。”严靖曦掏出钱包翻开,“这几天都没见着他。”
王健仁把头凑过来,指着里面的照片,“这是他吗?”
“嗯~”严靖曦点点头。
“我好像在哪见过。”王健仁咬着筷子头,努力思索着什么。
“在哪?”
“那边。”王健仁指向食街的另一端,“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他在那吃麻辣烫。”
“切~”严靖曦嗤之以鼻,“你肯定看错了!”
“真的。”王健仁摇晃着手指头,“我绝对没看错。”
“他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吃东西。”
此时此该严靖曦脑海中展现出一幅文艺青年画面。
灯光柔和咖啡厅,驻店的歌手抱着吉他轻声吟唱,乔烈儿高领毛巾配贴身的牛仔裤,修长的腿搁在躺椅上拿着一本外文书品读,洁白的陶瓷杯中的咖啡散发着浓郁香味,醉人心弦。
王健仁在严靖曦面前招手,“严大哥,你在神游么?”
“没有。”严靖曦方才回过神来。
“他还猜拳喝酒呢!”
严靖曦摇摇头,“他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你又不认识他。”王健仁拿起碟“吧啦吧啦”扒个精光,“你怎么知道呢?”
“因为我是律师,察颜观色是我的强项。”
“但是”王健仁偷瞄了严靖曦两眼,“我的女神都不爱香菇菜心爱红烧肉。”
“嘿!”严靖曦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上,定了定神,“那是女明星,都是包装出来的。”
“好吧~”王健仁继续埋头第二碟星洲炒米粉,打了个饱嗝,“你是律师,我说不羸你。”
食街的另一侧,麻辣烫。
“五”、“十”、“十五”
“卧槽!”乔烈儿的脸泛起比关公还要红的红晕,脱掉外套挽起衣袖,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怎么又输了。”
“小样的。”张一给他满上一杯,“喝呗。”
乔烈儿才喝了一半,捂嘴转身往外跑去,弯腰扶着路边的树,“呕~”
云苑新村前面的45度大斜坡。
张一背着醉得像沱烂泥的乔烈儿艰难地往上走着,“啧啧!什么千杯不倒,你吹呗!才三杯你就趴下。”
乔烈儿趴在他背上,睡得正香甜。
“我说你啊!这点儿酒量,以后怎么跟我混!”张一边喘着气边碎碎念念,“还有!我警告你,别流口水。”
“瞧你的瘦身板,怎么这么沉。”张一掂了掂背上的人,老腰都被压得快直不起来,心里暗骂道早知道就不逞能答应自己背他回家,应该让张涵和刘华轮流背,谁知道这一点点路程比跑马拉松还累!
那个骑自行车的大婶又轻松地超越了他们,回头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顿时让张一一阵恶寒。
云苑新村c幢2楼。
“怎么醉成这样子。”同母异父的兄长卢毅儿从张一手中接过乔烈儿。
“原壁归赵。”张一伸展双臂做了个大风车动作,活动了一下酸得要死的筋骨,“我先走啦。”
“谢谢!”卢毅儿道谢后架着乔烈儿往屋里去。
张一已经走到楼梯的拐角处,隐约听到卢毅儿说道:“伴儿不好找,你也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
哟哂,当我是什么了?这两兄弟!啧啧!!!
“喂,你可别误会!我跟你弟只是同事。”张一转身提了一下裤子,“我是直男,还是很直、很直、很直的那种。”
“嘣!”大门已经关上,也不知道卢毅儿听没听到。
☆、险被诬陷
十字路口,车来车往,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柱着拐杖拎着布袋战战兢兢走在人行道,朝马路上的出租车扬手。
一辆辆的士视若无睹擦身而过,好不容易等到一辆的士有客人下车停在路边,老人急切地走过去,“哎呀~”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路基上,左右两边没有可以支撑受力的扶手的地方,老人艰难地尝试几次撑起身子都没成功。
从云苑小区出来的乔烈儿向老人伸出手,“大爷,我扶你。”
“哎呀!”老人龇牙咧嘴,按着髋部直喊疼。
“大爷,你先别动。”乔烈儿仔细观察了一下疼痛的部位,老年人骨质疏松,轻微跌倒即可发生骨折,“可能是股骨颈骨折,快打电话给你家人。”
老人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拨了电话。
片刻,一名趿着拖鞋叼着烟斗的中年男人往这边走来,“老头子,自己看个病还磨磨唧唧的。”
老人怯生生地看着中年男人,那人继续数落道,“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点儿我正在打麻将,还给我打什么电话!”
“你怎么能让老人家一个人去看病!”乔烈儿忍不住发话,“他可能摔断股骨颈骨折,赶紧送去医院。”
“你是谁?”中年男人打量着乔烈儿,“你怎么知道他骨折?”
中年男人看看还坐在地上的老人,再看看乔烈儿,“呸!”往地上吐一口水,趋前身子逼近乔烈儿,“小子!是你把我爸撞倒的。”
“你别胡说八道,我只是路过。”乔烈儿解释道,“你爸想打的士,不小心摔倒了。”
“路过?”中年男人“嗤”冷笑一声,“这年头撞倒了人都说是见义勇为。”
“儿子”老人家张了张嘴,正准备解释什么便被中年男人打断了,“老头子,你给我闭嘴。”
中年男人心里盘算着,自己没工作,就靠着老人微薄的退休金过日子,老人家有点痴呆,脑子不太清醒,还想着打的士,这回摔着肯定要花不少医药费,怎么也得找个讹。
“不信,你问你爸。”乔烈儿求助的目光看向坐在地上一脸迷糊的老人。
“我爸有老年痴呆症,他说话经常颠三倒四。”中年男人环顾一下四周,周末的大清早人不多,“谁能证明不是你撞的?”
附近的店铺不多,绝大部分都没开门,路人都行色匆匆,根本没有停留作证的意思,刚才的士也一溜烟跑远了。
乔烈儿心想这回真成冤大头了,摊上这事儿,倒霉透顶了。
“我给他作证。”
乔烈儿往声音的方向看去,不就是那个桃花眼、薄唇一副陈世美负心汉,每次看见他都触霉头的家伙吗?
“又是哪根葱啊?”中年男人打量着严靖曦,转头看向乔烈儿,“是你喊来的同伙吧?”
“你一句话就想证明不是他干的!想得美!”中年男子轻蔑地看着两人。
“口说无凭,那这个呢?”严靖曦举起手机,里面视频播放着刚才的画面,“嗯,你觉得怎么样?”
中年男人沉着脸,挽起衣袖,露出手臂拙劣的纹身,“你有种!信不信老子找人收拾你。”
“法盲,在你找人收拾我之前,先让法律来制裁你!”严靖曦淡定地说道,“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三条,捏造事实诬告陷害他人,意图使他人受刑事追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严靖曦挪了一下身了,档在乔烈儿前面,把中年男人隔开,“虽然并无以‘恐吓罪’命名的刑法条文。但实际上已经有其它条款做了恐吓行为的刑事处罚,那就是刑法第293条寻衅滋事罪,破坏社会秩序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纠集他人多次实施该行为,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可以并处罚金。”
“哈哈~”严靖曦一边观察中年男人脸色的变化,扳着手指头说道:“你刚才已经犯了诬告和恐吓罪,让我再想想还有什么罪名适用。”
“你”中年男人手指颤抖着指向严靖曦,“你是什么人。”
“律师。”严靖曦微微一笑,“想不想法庭上见?”
“哼!”中年男人扭过头去不再理会两人。
☆、罗生门(一)
“走吧!”严靖曦转头跟身后的乔烈儿轻声说道,“没事了。”
“谢谢你!”两人并肩而行。
“下次做好事前先留个心眼。”
“嗯~”乔烈儿看了看身边的人,样子还是蛮好的,不那么讨人厌。
“怎么呢?”严靖曦发现乔烈儿看着他,“是不是觉得不妥?职业习惯,凡事都先留个证据。”
“没有。”乔烈儿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了。”严靖曦从衣兜里掏出钱包,“一直想还给你,可是一直没碰上。”
“谢谢!”乔烈儿收起钱包,“一天内帮了我两次,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触碰到乔烈儿的手,微冷,骨节分明。
“这个算不上帮忙吧!”严靖曦询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医生。”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的职业,而是每次跟人家说是法医,大部分人都会退避三舍。
“我就猜你是医务工作者,刚才马上就能判断老人是股骨颈骨折。”
严靖曦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乔烈儿的衣兜手机响起,“好的,我马上过来。”
“你有事?”
“嗯!有命”乔烈儿立马改口说道,“有病案要紧急处理,先走了,88!”
“88!”严靖曦目送已经上了的士的乔烈儿,“原来是急诊室的医生。”
出来买早餐的严靖曦边走边自言自语道:“病案?还有这种说法的吗?怎么听起怪怪的。”
这一刻,在严靖曦心目中他仿如落入凡间天使,当然他不知道这位天使的外表下还藏着一颗宋慈的内心,而且时刻准备着剖尸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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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村,破旧的老房,屋顶瓦片残缺处用几块帆布遮档着。
院落里死者容灿彬的家属失声痛哭,一条土狗对来来往往的警察不时吠几声,附近的村民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尸体已经被放了下来用被单掩盖,悬在老屋房梁上的白绫还在。
乔烈儿半蹲下来戴上手套拿走被单,掀起死者的衣服,尸斑呈片状分布,从头到脚触摸按压尸体各部位:“尸僵大部分出现。”
张一举起相机,在不同的角度给尸体拍了照。
“角膜微浊,嘴唇开始皱缩。”乔烈儿从工具箱中取出缩瞳剂滴到死者眼里,观察发现瞳孔仍有反应,“死亡时间不会超过4小时,帮我把尸体翻过来。”
“你要测肛温。”张一放下相机,戴上手套。
“预测死亡时间在4小时内,肛温要比肝温准。”乔烈儿看了一下测出来的温度,“凌晨5点左右。”
“那就是他一大早爬起来吊颈死了?”刑警队长周昆慢悠悠地走过来,“畏罪自杀。”
“周队,是不是缢死要解剖了才知道。”乔烈儿站起来,边摘手套边说道:“现在就判断是自杀为时尚早,至少要等尸检报告出来后再作定夺。”
“我不是第一天当刑警队长。”周昆脸色阴沉地说道:“用不着你来教我破案。”
“周队,少安毋躁。”张一搭上周昆的肩,“我知道你急着结案。”
“你知道就好!”周昆依旧板着脸。
“但程序还是得走的,顺顺气。”张一轻拍周昆后背,“不然我们也不好交待,你们也受牵连,上头会责难咱们,对不对?”
“有道理!还是小一通情达理。”周昆朝张一竖起大姆指,“我先去那边看看情况。”
周昆临走时瞥了一眼乔烈儿,摇摇头嘀咕道:“真不知道彭筱燕怎么会挑你。”
乔烈儿咬着牙,回瞪了周昆一眼。
“好啦!别再赌气。”
张一刚想走近便被乔烈儿推开,“滚远点,你跟他是蛇鼠一窝。”
“你这没良心的小子。”张一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我还不是护着你才这么说。”
“这种烂人也不知道怎么当上刑警队长。”乔烈儿收拾着工具箱。
“蛀虫、窝囊废多的是,人家后台硬,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张一看着乔烈儿远去的身影,叹了口气,想当初两年前自己刚进入大队何尝不是跟他一副热血青年的模样,碰上这样刑警队长,脾气棱角早被磨平。
☆、罗生门(二)
村道的土路。
周昆叼着烟走过来,“石头,怎么样?”
“等交警大队的人过来。”刑警李石半靠在警车的车头。
“那你等吧!我先回去歇歇。”周昆掏出车钥。
“老大,你先回去。”李石连忙让开,“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你办事。”周昆的摇下车窗扔了烟蒂,“我放心。”
车子扬长而去,掀起一阵黄色的尘土。
“鸟人!”
“石头哥。”交警郭子殇驾着白色的警用摩托停在李石身边,“在骂谁?”
“甭管,反正不是你。”
“不说也知道是你们那位极品老大。”郭子殇摘下头盔挂在车把上。
“心照。”李石拍了一记郭子殇的胸口,“别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