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羽茜,我这次去法国是因为——”赵东屿不由顿了顿,从茶几上抽出几张纸巾,轻轻地擦拭她的泪水,“别哭了,你听我说。”
“这次去法国,是因为我在郑泽楷的朋友圈看到了一条状态。”
赵东屿盯着她的眼睛,眼神里是满满的认真和诚恳,“我以为他要娶的人是你,所以我推掉了好几个行程,欠了一屁股违约金,坐着红眼航班连夜飞过去,还被狗仔一顿乱写,我好像把一切都搞得一团糟,但我不在乎,因为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见你。”
啜泣声渐渐变小了。
“一想到你要嫁人了,我就失去了所有的理智。
飞往巴黎的那班客机,有一阵机舱抖动得厉害,云层下面电闪雷鸣,周围全是惊恐的叫声。
我当时就想,是不是老天爷知道我要去找你,所以惩罚我啊?”
赵东屿握住何羽茜的手,苦笑着说:
“可是我不在乎,一想到你要嫁给别人,我比死还恐惧。
还好,你没有嫁给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茜茜,我喜欢你,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沙发上,何羽茜完全愣住了。
赵东屿说他喜欢的一直是她?
不可能呀!
何羽茜瞪着一双哭红的杏眼,疑惑地盯着眼前人。
“赵东屿,你知道吗?”
“嗯?”
“骗人鼻子会变长的。”
“那你摸摸我鼻子,有没有变长?”
赵东屿说着,将脑袋往前凑了凑。
何羽茜头脑发热,行为不受意识的控制,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脑袋也往前凑了凑,直到她的鼻头碰到了他的。
她用鼻子轻轻蹭了蹭他,然后笑着说:
“没有,你的鼻子是原生态的好鼻子。”
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离得那么近,说话时候温热的气息全部落在他的脸上,惹得他心中兵荒马乱。
“我想亲你。”
赵东屿眼神开始迷离,不等何羽茜回应,便亲了上去。
空气中漂浮着粉红色的泡泡,何羽茜沉醉在他温柔的亲吻中,一时忘却了他们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直到——赵东屿情难自抑,深深地亲吻她。
直到触碰到,薄薄的一层棉布裙下面,冰凉的金属,赵东屿不由一滞。
何羽茜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粉红色的泡泡被一一击碎。
赵东屿的反应让她难堪,她也不想这么敏感,但残缺的肢体让她无法不自卑,更何况面对的是赵东屿。
她用力推开他,平复好混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然后掀开裙摆一角,金属义肢暴露无遗。
“你说你从6岁就喜欢我,那你为什么从来没和我说过?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喜欢的也是从前那个完整的我。
现在这个残缺的我,你看来还没有做好准备。”
赵东屿一时语塞,不等他开口,何羽茜便下了逐客令:
“我困了,请你先回去吧。”
月光洒进屋内,一室清冷。
第18章
深秋的夜,凉意深入骨髓。
银杏树的落叶洒下一地金黄,路灯高高地站立街边,光晕叠加,层层密密,好一出默剧独角戏。
赵东屿站在路灯边,一片落叶蹭着脸颊跌到肩头,再无声无息地飘走。
他摸了摸脸上被碰触的地方,抬头看她的窗口,怔怔失神。
其实早在法国南希小镇,郑泽楷就已经把她的情况交待清楚了。
他也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当直面面对,到底还是震住了。
他懊恼地用力敲打自己的脑门,远处车载广播里传来若隐若现的歌曲,是薛之谦的《绅士》“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小小的动作伤害还那么大。”
他停滞下来的动作,给她的伤害很大吧。
心思敏感如她,怎么可能不介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聪明如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挽回现在的这场局面。
因为爱,有的时候的确很难说出口。
脑海里突然亮起了一盏明灯——既然说不出口,那就用写的吧。
赵东屿匆匆忙忙地钻进车厢,脑袋直接大力撞在了车框铁架子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嘶——”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捂,脑门儿上立马肿起一个大包,五官都因为疼痛而扭曲了。
好像也只有在处理关于她的事情时,自己才会这样——像个莽撞的小孩。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舒畅地笑出声来。
于是乎,当趁着月黑风高出门捡垃圾的大爷看到这样一幅场景的时候,慌忙攥紧了手中的布袋子,一溜烟地跑到安全范围去。
谁知道眼前这个大半夜不睡觉,在路边痴笑的男人是不是神经病啊?
捡垃圾不重要了,命比较重要!——次日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钻进来,何羽茜伸了个懒腰,正准备翻身再睡个回笼觉,却被张潇晓的“女高音”给吵醒了。
“茜茜,快醒醒!”
女版帕瓦罗蒂从客厅匆匆跑进卧室,拖鞋踢踏的声响颇富韵律。
何羽茜用被子蒙着头,迷迷糊糊地嘟囔着:
“我再睡5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