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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既然都到这个地步,那她也索性把话说清楚。
谈欢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稍稍和时景深拉开距离,抬眸一字一顿地问他:
“你确定你爱我吗时景深?”
“你确定你所以为的爱,真的不是因为当初强上我以后的愧疚?或者因为我们上过床,你对我身体的留恋?”
谈欢越说,眼中氤氲的雾气越多。
因为她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时景深下药的。
她做事随性惯了,不考虑后果,可当后果真的来临的时候,她发现她承受不起。
她当时只想着得到时景深,可如今真的得到了,她又觉得因性而生的感情不够纯粹。
可是这些她都不敢说,她也害怕时景深知道了她当初的算计之后,会后悔如今的选择。
想着,谈欢愈发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
“时景深,我们这几年的空白,已经足够改变很多东西,我已经不是你认识的谈欢了,也许你爱的是你记忆里的谈欢,不是我了……”
虽然她这些年极尽克制和清醒,可她是谈震的女儿啊,她骨子里就是流着谈震的血,怎么可能不被他影响?
她的嗓音愈发哽咽。
“时景深,我不想这样的,我原本是无忧无虑的大小姐,我活得骄傲,恣意又潇洒,可是现在呢?我敏感,多疑,怯懦,妒忌,我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我不想这样,我怕,我怕这样下去我不仅得不到你的爱,连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消耗了,那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即便到了此刻,她也还是记得他身上的伤,只敢攥着他浴袍的一角。
“所以时景深,你别逼我了好不好,在你没有想清楚之前,不要跟我说这些,别给我编织一场美梦,又亲手击碎它,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
时景深听着,却没有任何犹豫地抱紧了她。
“欢欢,我想得很清楚,不清楚的是以前的我,对不起,我醒悟得太晚,害我们蹉跎了那么久……”
他的嗓音里是掩饰不住的悔意,微颤着亲了亲谈欢的发顶。
“我爱你,比你想象的还要早,甚至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早,不是愧疚,不是因为你的身体,只是因为你是你。”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眼睛里除了你,就再也看不见别人了。苏茉能靠近我,是因为她偷了你的创意,苏茉能跟我说上话,是因为她以你为话题,一直都是你,欢欢。”
谈欢闭眼摇头,“可是……”
“没有可是。”
时景深强硬地打断她,“欢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爱你。你如果是非不分,我陪你颠倒黑白,你如果醉生梦死,那我陪你夜夜笙歌。你不会什么都没有,我会在,我会一直在。”
“你永远都是那个恣意潇洒的大小姐,抱歉,是我做得不够好。你敏感,是因为我给你的安全感还不够,你多疑,是我犯错在先配不上你的信任,你怯懦,是因为在你潜意识里我还不值得你勇敢,你妒忌……”
时景深笑了一下,低下头和她额头相抵。
“妒忌又不是什么缺点,我巴不得你多妒忌一点,这样说明你在意我。我是你的,任何人都不可以窥伺,你有妒忌的权力。”
谈欢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我先去洗澡,你,你让我想想……”
时景深亲了她一下,也不逼她。
“不着急,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欢欢,我会向你证明的。这个蜜月,我们好好玩,嗯?”
谈欢小声“嗯”了一下,趁着时景深松手的空档,几乎是落荒而逃。
时景深看着谈欢的背影,几不可查地勾了勾唇。
至少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
会好的,都会好的。
他低头,看着自己再次支起帐篷的腿间,深吸了一口气。
牺牲小兄弟,幸福他自己。
划算的。
花洒的热水自上而下浇在谈欢的脸上。
时景深的话说让她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她当时甚至差一点将当初的事和盘托出。
可是她忍住了。
再等等吧,还不是时候。
如果她和时景深走不到最后,她说与不说都没有区别,不说,还能在他心里留下一个好印象。
谈欢这一个澡洗了很久,出来的时候指节都有点泛白。
意外的是时景深还没睡,见她出来,很自觉地拿着吹风上前。
谈欢脑子里不由地就想起上次他一边做一边给她吹头发的情景,脸烧得厉害。
“我,我自己来就好了。”
时景深眼中噙着笑,也不戳穿她,只是无奈道:“欢欢,我没废,给你吹个头发而已,你这样让我觉得我得了绝症一样。”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
谈欢赶紧打断他,倒是乖乖坐了下来。
', ' ')('“那你小心点儿,别让水吹到身上。”
她头发长,吹风一吹,上面的水容易四处飞溅。
时景深“嗯”了一声,接下来就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时景深吹得很小心,大概是怕弄疼她,温柔得谈欢都差点睡着了。
等头发彻底吹干,时间已经很晚了,谈欢朝他挥了挥手,“你去睡吧。”
时景深敏锐地眯起眼,“你不睡?”
谈欢抿唇,有些别扭地道:“我,我在这沙发上将就一下。”
本来她可以去次卧的,可是时冕和云姝都在,她不太好让他们担心。
尤其云姝,她答应了时冕保密,就绝对不能让她知道,不然以时冕的脾气,回头找她算账,她肯定完蛋。
这只老狐狸她可玩不过。
时景深脸色有点难看,“欢欢,你答应了给我机会,结果你现在跑来睡沙发?”
“就是因为答应了你,才不能跟你同床,”谈欢瞪他,“不然谁知道你,会不会中途又那什么……”
之前没给机会他都胡来,现在给机会了他岂不是更理直气壮了?
时景深有些哭笑不得。
“哪什么?”他逗她。
谈欢咬牙,一字一段地吐出俩字:“发情。”
“……”
时景深扶额,“那你也不能睡沙发。”
他怎么能让自己老婆受这委屈?
“欢欢,听话,我保证不动你。”
谈欢哼了一声,“你洗澡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时景深:“……”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不得已转换招数,双目变得委屈:
“可是欢欢,没有你我睡不着,我休息不好的话影响伤口恢复。”
“你昨晚怎么睡着的?”
“昨晚根本就没睡着,不然今天医生能那么训吗?”
确实,今天包扎伤口的时候医生一直在叨叨,说明明让好好休息,怎么恢复情况还是那么糟糕。
这下是拿捏了谈欢的死穴了,她噎了噎,最后还是妥协。
“同床可以,那你老实点儿,不准动手动脚。”
时景深自然是满口应下。
可是真到了床上,当谈欢感觉到自己腰间环了一双结实的手臂时,她就知道这男人又拿自个儿的话当放屁了。
“不是说了不让动手动脚吗?”
“没动,就抱抱。”
他下巴蹭了蹭谈欢的肩窝,“抱着暖和,欢欢,我冷。”
谈欢瞥了一眼室内的中央空调表示无语。
冷个锤子,净耍无赖。
她也懒得计较了,毕竟他确实没有别的多余动作。
谈欢打了呵欠,折腾一晚上确实是困了,临睡前时才想起来自己还有话忘了说,含糊道:
“时景深,我没有时间跟你耗的,就这一个月吧,一个月后,我给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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