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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卓一边小心翼翼地给他重新处理伤口,一边纳闷,“这些都是事实,有什么不能说的?”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己干受罪吧?
时景深又狠狠抽了一大口烟,问他,“然后呢?”
“啊?”
啥然后?
“跟她说我挨了五十抽,无非两种结果,第一她不相信,认为我在演苦肉计,挖苦我讽刺我,然后远离我。”
说是两种结果,但时景深觉得这一种的概率已经达到八成以上。
“第二她信了,然后感动于我的付出。唐泽反正已经被毁了,她不可能再和唐泽在一起,大概率会考虑跟我将就。可是薛卓,我不要她将就。”
他不要她的感动,不要她的勉强,他只想让她发自内心地接受他,爱他。
“至于时光……”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薛卓的脸上,“你给我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她不会要的。
这时候让她知道了,她只会想尽一切办法还回来。
白璧的事情已经够让她头疼了,她不应该再浪费精力在这些事情上。
他无法阻止她冒险,但他必须要确保她的安全,确保她永远的高高在上。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她不行。
薛卓叹了一口气,终究不再说什么,只是总裁的伤……
太惨了,到处都是皮开肉绽,他根本无从下手。
“总裁,你这……还是去医院吧,大概率会感染,回头发起烧来,您到时候想瞒也瞒不住。”
时景深想了想,点了点头。
薛卓重新给他缠了一下绷带,时景深换好衣服便往外走,刚好遇上洗完澡的谈欢,他皱了皱眉,脸色有点难看,冷着一张脸上前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
“头发不吹鞋也不穿,谈欢你是不是要上天?”
谈欢抬头看了看时景深,他换了衣服,又是一身整洁的黑衬衫,外罩一件做工精良的墨色西装,商业范儿十足。
她鼻尖又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别过脸,“我饿了。”
其实是洗完澡出来发现卧室里没人,空气里飘散着一股怪异的味道,她一开始没放在心上,准备去开窗的时候才发觉鼻尖似乎藏了淡淡的血腥味。
但她又不确定,毕竟欢爱过后空气里的腥臊味比较浓,她又刚哭过,鼻子不是那么的灵敏。
可是心里隐隐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哪里不对,她才急匆匆地冲出来。
本来以为是时景深哪里受伤了,结果看他现在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还有力气抱她,多半是她想多了。
呵,谈欢,你到底在期盼什么?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试图给他开脱?
时景深没注意这些,听她说饿了,又心疼又无奈,苛责的话到了嘴边,对上她那闷闷不乐的表情又都说不出口。
他该拿她怎么办。
他叹了一口气,抱她下楼,好在早餐厨房一直都煨着,她才坐下,有眼力见的佣人就已经将早餐送了上来。
谈欢先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另一边的时景深的已经找来质地柔软的棉拖,蹲下身给她穿上。
薛卓在一边看着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家总裁到底是怎么忍着一身的伤行动自如的?
谈欢没怎么在意,她习惯了时景深的照顾,相比之下这碗口感软糯的薏米红豆粥更加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小时候她倒是经常过来串门,长大之后就没怎么过来,来也是闲聊两句就走,留下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倒不知道时家的厨师竟然熬得一手好粥。
谈欢看向一旁的佣人,“跟厨师说一声,以后但凡我在的早上都要有粥,品类什么的随意,保持这个口感就行了。”
佣人一愣,低下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时景深适时地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
“看我做什么?没听见?”
佣人赶忙应声,“好、好的夫人。”
谈欢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低下头专注喝粥,倒是时景深看着她那头湿漉漉的头发止不住地皱眉。
她随性惯了,擦个头发也不走心,任由水滴着,打湿她背后的衣衫。
眼神示意佣人拿毛巾过来,他仔细地给她擦着,等差不多了才有找来一件大衣给她披上,长发覆盖在大衣上。
虽然里面的衣服其实已经湿了,但能挡一点是一点。
见谈欢从头到尾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他抿了抿唇,也不敢找她晦气,只是看向佣人:
“夫人吃完饭,帮她把头发吹干,不然不准夫人出门。”
谈欢抿粥的动作一顿,眼睫毛颤了两下,没说什么,随后耳边是男人平静的叮嘱。
“公司有点事,我先去处理,晚上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别等我,嗯?”
谈欢头也不抬,“哦。”
好笑,搞得好像他不说她就会特意等他一样。
', ' ')('公司有事?
有什么事是他这个无所不能的商业鬼才解决不了的?
这都还没出门就已经在考虑加班的事情了,分明是想找借口避开她。
谈欢看破不说破,主要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是覆在身上的大衣似乎凉了几分。
时景深从头到尾面对一个冷淡的后脑勺,无声苦笑,跟薛卓打了个眼色,两人径自离开。
时景深一上车就几乎倒了下去,天知道他撑了多久才没让谈欢看出端倪。
薛卓心中也是着急,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到医院的时候,时景深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神经一松弛下来,他的情况急剧恶化,薛卓眼睁睁看着人被推进急救室。
他正犹豫要不要给时冕打个电话说一声,手机反倒先一步响了起来。
他下意识接过,耳边传来下属焦急的嗓音:
“薛特助,这边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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