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安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朝老夫人微一点头。
老夫人笑道:“你们年轻人说说话吧,这里离黛水居近,我去看一看你母亲。”
“祖母慢走。”
三人落座,一时有些无话。
晋明曦问完顾宜宁的伤势后,气氛彻底陷入僵局。
顾宜宁突然呀了一声,低头擦了擦衣裙上的茶水,“大夫说伤口不能沾水,我先进去换一身衣物,请郡主和哥哥先在此处坐一会儿。”
顾宜宁不止一个人走,还打发了旁边的侍女。
花架下,只剩他们两人。
晋明曦本就是因为顾承安的事来找顾宜宁,现在两人稀里糊涂地坐在了一起,她索性大方问出口,“魏宏毅调离京城的事,二公子可知晓?”
顾承安抬头看了她一眼,承认道:“在枢密院走的正当程序。”
“既经二公子之手,敢问降他官职的缘由是什么?”
“魏宏毅监管的陵墓坍塌,才力不及,中饱私囊,该当左迁。”
“朱博呢?”
“与父亲小妾通奸,内乱;殴打上属,不义。”
“萧元洲?”
“欺罔之罪。”
晋明曦看他从容坦然的神色,忍不住握紧了手心,“二公子真是刚正不阿、铁面无私。”
顾承安淡道:“分内之事。”
她语气冷然,“为何如此对待父王为我选的夫婿?”
“从未听说郡主接了他们家的聘礼,何来夫婿一说?”
晋明曦补充,“夫婿的人选。”
顾承安转着手中茶杯,眼中并无情绪,“郡主多虑了,他们罪名昭著,我公事公办而已。”
她一眼看到对方手上佩戴的白玉扳指,心神一晃,但该有的怒火没有消减半分,板着脸道:“二公子是觉得本郡主看不出来你在刻意针对他们?”
顾承安眼角微扬,似笑而非,“尚未成亲,就开始为你的未婚夫婿们出气?”
晋明曦别过头,气息有些不稳,片刻后,听闻一声轻叹。
“郡主怀瑾握瑜,心若芷萱,他们配不上。”
晋明曦虽然不通诗文,但到底知道他是在夸自己,她曾经无比渴求能从顾承安口中听得一句好话,如今这种情况下听见,实属讽刺。
眼下多少见识了他的表里不一,晋明曦生怕自己又陷入情情爱爱的漩涡中无法自拔,然后像傻子一样被他玩弄于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