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嗓音喑哑:“为何?”
“我生病了,怕……怕传染给你。”
此时的药方在他怀里,小姑娘那点病气,根本算不得什么,尚且未到风寒的地步,及时喝点防预的药就能好全。
陆旌在顾宜宁身上就从来没有过自制力这种东西,怕伤到她,克制着问:“以后还骗不骗人了?”
小姑娘差点哭出来:“不了。”
陆旌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在她唇齿间轻啄了下,语气稍软,“乖点多好。”
将半褪的衣裙理好后,顾宜宁坐在桌边,板着一张脸,晃了下腿,娇气地把刚才掉下来的发簪递给他。
陆旌接过来后,并未有任何异色,一脸淡然地拢起她的乌发,动作有模有样,最后绑了个乱糟糟的发髻。
这边没有铜镜,顾宜宁抬手摸了摸,半天没摸出个所以然来,天真地问:“好看吗?”
小姑娘不管如何打扮,不论何种模样,在他眼中都是极美最美的那个,因此陆旌毫不遮掩声音中的认真,颔首道:“好看。”
顾宜宁十分相信他说的话,眼眸弯起,惊喜道:“你居然还会梳头发,以后有空的时候再帮我梳一次。”
“好。”
走出门外,淮安看到她后愣了下,立刻低头行礼,“殿下,王妃。”
陆旌伸手帮她把绒帽带上。
顾宜宁眉眼灵动,小声地开玩笑:“你是在嫉妒别人欣赏我的美貌吗?”
男人依旧配合地点头。
从暖阁出来后,直接去了城郊。
深夜里,陆旌纵着马,带他家小姑娘穿过漆黑的林中路。
四周静地只听得见马蹄声和耳畔深深浅浅的呼吸,以及偶尔从树梢上掉下的雪堆砸地声。
顾宜宁好奇地问:“要带我去哪里?”
陆旌不告诉她,只说:“去了就知道了。”
第72章
不知过了多久, 马蹄终于在一处山庄门前停了下来。
陆旌怀中温热,顾宜宁掀起一直护着自己的衣袍,冷风袭来, 把刚才蓄起的困意消了个一干二净。
她轻启朱唇,念着牌匾上遒劲有力的四个烫金大字, “霁月山居。”
陆旌挥开袍角,小心将她抱下马,稳稳落地后, 牵着她的手往门内走。
这处居所风景极美,月夜清透, 处处雅致,四周空无一人,静谧地仿佛能听见落雪的声音。
一路穿过多座亭台楼榭, 最终走到一处石洞门前。
这石洞外面看着平平无奇,里面则别有一番天地,两扇石门沉重的开合声落下, 阻隔了刺骨的寒风。
顾宜宁刚走进去时还没觉得不对劲,石廊越深, 脚下的绒毯就越松软,途径时两侧石壁上悬着的玉灯和夜明珠数不胜数。
她屈起指敲了敲玉壁, 又把珠子从承台上拿下来掂了掂重量, 惊叹道:“想不到殿下居然藏了这么多私房钱。”
陆旌步伐跟着慢下来。
小姑娘自幼娇生惯养, 做什么都极其讲究, 当初怕她嫌弃这石洞清素荒败,命人重金翻修了一遍,确保内里的装横能入得了她的眼。
没嫌弃是没嫌弃,反倒还稀罕上了。
陆旌还是头回见她这般财迷, 东摸摸西碰碰,好奇地不得了。
他还没说话,就听小姑娘一个人嘀嘀咕咕道:“这么多私房钱,都够养一整条街的小美人了。”
陆旌敲了下她额头,“又瞎说什么?”
顾宜宁识趣地闭上嘴。
陆旌缓道:“不是私房钱,账上都有,自己不认真看,又在我这里耍赖?”
原以为这就是极限了,小姑娘总能让人出乎意料地更没皮没脸,偏又一脸坦坦荡荡,“账上有?那便是我的钱了,你居然用我的钱去养别的女人?”
说完后,她还没什么底气地强调:“虽然那些钱里面有一半多都是你们陆家的,但你的就是我的,所以,都是我的。”
养别的女人?
陆旌险些气笑。
他家小姑娘伶牙俐齿,天天往他头上安些莫须有的罪名,半点不心虚。
他把人带进怀里,将白日里的威仪褪去,稍显温情道,“养你一个就够费心神了。”
顾宜宁矜傲地哦了声,“幸亏我不好糊弄,要不然……岂不是给了你红杏出墙的机会?”
顶着一团乱糟糟发髻的小姑娘说起话来一本正经,何其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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