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另一边沉默了更长的时间,最终,那个女声深吸一口气,嗓音微微发颤:“好的,请您稍等,我找一个方便谈话的地方。”
接下来,便是高跟鞋急速走路时发出的哒哒声,大概三分钟后,脚步声停止,女人再度开口说话:“好了,现在可以了,您有什么事,请说吧。”
虽然有点同情这位女士,但冉文宇却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谢云远被猫报复、变成了类似于猫的怪物什么的,大概没有人会相信。为了不被对面当成疯子,冉文宇只能略过某些前情提要,告诉陈纪玲他的儿子被人报复,如今失去了踪影,而他们则是被谢覃委托,调查这一失踪案前因后果的侦探。
听完冉文宇的话,陈纪玲显然有些着急。虽然与谢云远近十年没有见面,但她显然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儿子,依旧关心着他。
“那么现在,你们调查到了什么?有什么我可以帮助你们的?”陈纪玲急切的问道,“我自从离婚后,就没有再与云远有过任何联系了。”
“我们当然知道这一点。”冉文宇放柔了语气,认真安抚,“经过我们的调查,我们认为这次失踪案,很有可能与您和谢覃离婚的事情有关。谢覃先生对此事闭口不谈,我们只能找到您,向您询问当年的情况,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早日找到谢云远。”
陈纪玲的情绪似乎有点激动,却努力按捺:“……好的,你、你们想要询问什么?”
“当年您和谢覃离婚的原因,不仅仅只是夫妻感情不和这么简单吧?”冉文宇单刀直入,豪赌一把,直接以笃定的语气说出了己方的推测,“您是不是曾经处于家庭暴力之下?”
陈纪玲并没有直接回答,她似乎被冉文宇的问题勾起了不好的回忆,呼吸立刻凌乱起来。
片刻后,陈纪玲微微有点哽咽:“是、是的,谢覃他有暴力倾向,每次应酬完毕,喝醉了酒,或者是被董事会刁难后,都会控制不住情绪,对我动手。”
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冉文宇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受:“这种行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我生下谢云远之后。”陈纪玲坦然答道,“我结婚后很快就怀孕了,那时候,顾忌着我怀着的孩子,谢覃一直在努力控制着自己,而我也一心扑在孩子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后来、后来,云远出生后,谢覃很快就原形毕露,或者说,因为先前压抑的太过厉害,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然后呢?”冉文宇追问。
陈纪玲苦笑:“忍受家暴的女人,要么是彻底放弃自己,要么是对于男人依旧心存一丝希望。每次谢覃打过我,都会在事后表现得非常后悔,跪下来向我道歉,恳求我的原谅,甚至自己打自己。我当年太年轻了,耳根子软,也顾忌着孩子那么小,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下来……”
冉文宇:“这一忍耐,就忍耐了六年?”
陈纪玲:“……对,有些事,真的是……习惯成自然了。而且随着在家里呆的时间越久,脱离社会越久,我也越是害怕离开谢覃的庇护……”
“那么,是什么促使你下定决心离婚呢?”冉文宇咄咄逼人,“既然你已经忍了六年,那么如果没有出现更大刺激,你也有可能继续忍受十年、甚至是更久吧?”
陈纪玲又一次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