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椋衣裙尽湿,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尽显,头上泡了水的发髻沉重无比。
水珠顺着略显苍白的面颊滚落,又沾得长睫都湿乎乎黏在一处,叫她随手抹了抹。
傅椋的水性要好一些,尽管多呛了些水,但因叫人救得及时,倒也还算清醒。
她将嘴里的水吐了一吐,又索性将发髻上的珠钗都拆卸了下去,任由青丝散落一肩,看起来竟像是水中的精怪。
此时虽在夏中,但夜风微凉,由着冷风一过,她鼻尖发痒,轻轻一揉,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
“主子!”
白诺惊一声,连忙上前从黑衣人手中扶起傅椋,又脱下了外纱衣替她遮挡,万般警惕看着这黑衣人。
“你是穆商言的人?”
傅椋歪着脑袋拍了拍进水的耳朵,望过去。
黑衣人颔首,紧闭的长睫上有晶莹水珠随着他动作滚落,砸在衣襟上,“属下地一,奉旨保护娘娘安全。”
穆商言派人保护她的这个事,傅椋是晓得的,之前她为了偷摸着出宫,甚至还对其中的某一位威逼利诱了番。
但是,她对于这些个暗卫一而再再而三救她的事情,是十分感动的,心觉必然是要好生在穆商言面前夸上一夸的。
地一又道:“这丫头,娘娘可需我代为处置?”
傅椋下意识望去一眼,摆摆手,地一便恭敬颔首退下了。
方才没注意,傅椋此时才发现,这丫头身上穿得并不是宫中宫婢们的服饰。
至于那些个坊啊司啊的,傅椋倒不是很清楚她们往日里一贯的衣着。
她盘着腿坐起来,指尖敲点了下巴,望着暗下去的天色叹了口气,又将白诺的白纱裹紧了些。
只觉今晚儿这鱼是钓不成了,至于香……
他七大姑八大姨的奶奶的,必须烧!
作者有话说:
首先说一下防盗,昨天测试防盗功能,好像系统抽了,实在抱歉,看过的章节无需重复购买的030。
关于错字,已经在开始捉了,评论区也欢迎各位漂亮们捉虫,有时候写得快了,难免查得不细心,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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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叫着白诺将这昏迷不醒的小丫头带回凤栖宫安置,傅椋换了身衣裙,匆匆忙忙往太和宫去。
可是不能在耽搁了,不然谁晓得又能发生个什么事情。
梁呤见傅椋这个时候过来有些诧异,待听了小丫头故作委屈的抱怨,讲自己今日里诸事不顺,必是冲撞了太岁时,没忍住地露了笑。
她刚念完晚经,便领着傅椋又往佛堂去烧‘破太岁’的香。
路上想起今日里穆商言专程来讲得种种,梁呤带着些试探,想帮着问问小女子在这件事上究竟是怎么想的。
佛堂中,莲花盘里头点着豆粒大小的酥油灯,千百盏明亮摇曳,绣了上好金莲的蒲团在光影中静置,屋中佛香浓郁,叫人人心神不自觉地静下,仿进了这个门便是另一方天地。
盘坐莲台上的菩萨兰莲指点唇,手托净瓶,面容是悲天悯人的普渡之相。
傅椋其实不大相信有神鬼一类的,但世间万物总有说不上的玄妙,她既是来了,做这种事情自也是心存敬意。
她接过点来的三只长香,对着太岁的佛像虔诚地拜了一拜,在手腕上系了个红布条,又念了几句万事诸顺之类的话。
待将长香插进香炉,袅袅青烟缓缓,她才终是放下了几分心,陪着梁呤一道从佛堂离去。、
“阿椋,”梁呤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近日里同言儿如何?”
傅椋眨了眨眼。
长辈问起,尤其是她还万般敬重着的,自然就都捡着好话讲,意是在讨长辈一个开心,诸如什么陛下待我极好,总是能惦念着云云一类,昭显他们感情很好的话。
这听在梁呤耳中,心下门儿清,自知是丫头专来哄她的场面话。
她寻思着自家那小子在傅丫头面前,已然就成了蜷缩起尾巴的胆小鬼,畏手畏脚,远没有朝堂上训斥人时的威风模样,亦不如幼时胆大干脆。
她这做娘的,倘若能帮衬一下,自然也是要帮一下的。
于是梁呤直白道:“你就晓得哄我这老人家开心,倒也不必瞒我,那混小子可是都同我讲了清楚。”
“当年你并不是真心想要嫁予他的,而不过是他用了些不入眼的下流手段罢了,也确实丢脸。”
傅椋一怔,显然没想到穆商言会将这档子事情讲给太后母后听。
这个事情罢,他们私下里心知肚明,互相谋划着,也就罢了。
可闹到长辈面前,让长辈知晓,这算是个什么事?这可算是个大事情了!
傅椋心里难得有几分忐忑,又有些内疚和不安,心下里沉了一沉,仿若凭空就压了块大石,让她些许喘不过气来,下意识抿了下嘴,眸光闪了闪。
穆商言上位约莫有五六年的光景了,后宫中却至今没有一子嗣,傅椋不晓得他是不是想效仿父皇,也就是已经逝去的太上皇穆泽琰。
想起当年听说过的事情吗,傅椋咬了下嘴,又拧了拧眉。
相传,琰帝继位时并不允许后宫中有嫔妃诞下子嗣,故常常赐避子汤于众妃,后来遇见梁呤,一见倾心,这才独宠一人,有了穆商言这唯一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