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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餐厅上层楼通常是接待贵妇的包厢,小夫人因为时常来,已经成了特级贵宾,能遇到也不奇怪,只不过虽然住在同一处屋簷下,顾盼晴并不知道罢了。
小夫人掛着笑,上前寒暄了几句,面上客气,然而自是也不改从来,言词之中,总有意无意暗示明示了自己有多尊贵,有多与眾不同,生怕别人不知似的。
自视甚高的模样,向来就最是令旁人看不下去。
顾盼晴明白她寂寞,可是眼下,却是有些太过了。
小夫人这一出现,公主帮的人马迅速从各桌奔了来支援。
眼看一片沉寂中,小夫人却愈说愈来劲,顾盼晴正愁找不到什么理由阻止她继续下去,后方走来的其他贵妇便认出了小夫人,当场就拯救了这一桌的尷尬。
直到小夫人红艳艳的身影随着贵妇团消失在楼梯转角时,眾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而公主帮积怨已深,想来应是不会那么容易放过此次机会,难免开口讽顾盼晴几句……不对,才不是单单几句那么简单。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那个顾家小夫人?盼晴,我看你们感情不太好耶,刚才铁着脸一言不发的。」
「是啊,跟仇人似的。难为你上回还为了她,在我们小符头上浇了水,她却居然没有半分感动吗?」
「是啊是啊,不过你们不愧是同一个屋簷底下出来的,都那么『有、个、性』呢。」
公主帮你一言我一语,最后一句结束在:「都说耳濡目染。盼晴,你最后不会也去学那个小夫人,当人家的小老婆吧?」
话音落,公主帮嘻笑成一团。
佟诗澄傻眼,这话听着怎么好熟悉?不禁眼神覷向一边默不吭声的宋星符,对方正难堪摀脸。佟诗澄哼了声,终于逮着机会似的,偏头就要向沉敬阳打小报告,可是她才说了「我跟你说」四个字,就立马被宋星符拦截了下来。沉敬阳莫名其妙看着那两位互相笑得张牙舞爪的友人,完全不明所以,悠悠叹了口气,望着出言不逊却毫无自觉的公主帮。
「有够烦。」三字落下,沉敬阳声音太过凉,向来温煦的人忽然凉起来,竟一瞬使得人背脊都发冷,「吃个饭还要听各位明枪暗箭,不如不吃。」
语罢,他环顾了一圈错愕的眾人,不耐烦的目光最后注向唐文哲,「反正我是吃不下了,你呢。」不是问句,而是半命令的语气。
虽然被命令的感受并不怎么好,不过唐文哲还是可以做到不动声色,日后讨回便是,于是他只是轻轻嗯了声,便不再多言。
可是佟诗澄非得再火上浇油两句,「我对狗毛过敏,没想到这餐厅看着高级,却竟养了那么多条。」
……那么多条……什么?
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一摊手,也径直站了起来,「我也吃不下了。」
送餐点上来的服务生不是纪春花,已经换成了另一个,正好听见佟诗澄的这袭话,手上餐托不禁一抖,不懂这桌客人怎么回事,他初来乍到,可不想因此就被辞退,于是僵硬笑着朝煞是不满的女同学颤巍巍问道:「那个……请问有哪里不、不满意吗?」
话还没说完,佟诗澄疾厉的目光就劈头朝他瞪去,「都没有!但是这么高档的餐厅下回麻烦拜託,请在大门口张贴好告示,请勿携带宠物入内。要不吃饭吃到一半还得听小狗乱吠,心情特不愉悦!」
小狗?
新人服务生开始一惊一乍地朝地上寻去。
没有哇。
这位同学真是太奇怪了!
但看,一行人起身就要走,公主帮气到想翻桌,新人服务生超无辜,店长站在不远处正带着怒意盯着这处。
完蛋。
新人欲哭无泪。
餐厅门外,一阵闷风拂来,扬起落叶纷乱。
沉敬阳如释重负伸了个懒腰,声音慵懒起来,「流氓晴,枉费我叫你流氓晴耶!里面那群一直都是这副德性吗?」
完全的欠整治。
顾盼晴没空理他,因为眼下,她正认真垂眸瞧着那隻再次覆上自己手上的掌。
太温暖。
「我在跟你讲……」没听见回应,沉敬阳本能地向她瞧去,所以才会,话说到一半就语詰。也许……也许还掺杂了半抹心酸。
他不由得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太妃糖,塞进嘴里。
前些天来班上找顾盼晴却没找着的何似锦缠着问他是不是心情不好,他没说话,对方就是塞了一颗太妃糖到他嘴里……完全不由分说,直接塞的那种。
……超可怕!
这些年顾盼晴交的朋友都这么可怕吗!
他差点没被吓死,可后来却发现,何似锦说得好像也不无道理,这样的甜,嚐在嘴里,似乎对恢復心情挺有受用的。虽然对方说,她失恋时就是太妃糖陪她熬过来的。
失恋?他才没有失恋呢!
他才……没有。
佟诗澄倒是好奇地看着他。
太妃糖?这不是何似锦的御
', ' ')('用糖吗?
还没想明白,身旁今天超没存在感的竹马忽然发声,愕得她当场跳起来。
「喂,那应该是你们朋友吧?」
「……哦靠!佟诗澄狂牛症发作哦!」
「还打!」
「靠!靠靠靠靠靠!」
「………是是是!对不起吓到你!我的错我道歉!」
佟诗澄满意罢手,「这还差不多。不过,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不远处,道路旁,树荫下,阳光乱纷纷。
大街旁,行人三两,走过路过皆是议论纷紜,又过不久,警车、救护车鸣笛而至。
方才一行黑衣少年,围着一个少女,争推拉扯间,少女不从,奔了出去,遂不及闪躲来车,迎面撞上。
这边这群人欲追,却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她飞起、然后坠地。
无不心下一凛。
不知伤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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