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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不累?】
高弈抱着剑摇了摇头。
【渴不渴?要喝水吗?】
男人依旧摇头,一副淡漠的表情。苍挽月就只能默默垂下双手低下头,不再打搅了。
每回赵承景来慈元殿,苍挽月同他的贴身侍卫高弈便会照惯例守在门外。二人自小追随两位主子,算来也已相识多载,但并无过多交集。
一是苍挽月不会讲话,知晓与他交流不便。二来高弈性子淡漠,总是一副冰冷的神情,任谁也不敢太过亲近。
苍挽月每回比划着问他两句,男人也都是同样的回应。而后便再无其他了。
“月儿。”
听见苍怀唤他,他立刻回神,推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
苍挽月幼年入了将军府,而后被安排在苍怀身边。因他笑起来眼睛宛如月牙一般弯弯的,又因那时苍怀正念着那首“狂舞空庭挽月留”,便为他起名挽月,且亲昵地唤他月儿。但旁人都已叫惯了小哑巴。
他在旁尽心尽力地侍奉了多年,两人的关系不仅是主仆,更像朋友,家人。又因同为双性人无需过分顾忌,苍挽月也乖巧机灵有眼力见儿,即便入了皇宫,赵承景也未予他诸多限制,他仍像往常在将军府般侍奉在侧。
此刻苍怀以极为亲昵的姿态坐在男人腿上,酥胸半露衣衫凌乱,衣摆遮住的地方可想而知进行着什么勾当。
苍挽月最是知晓分寸,垂着眼眸不敢乱看,只是静候主子吩咐。
苍怀先前吃了几块点心,这会儿笑着将那剩余的美味连着食盒推向他,看上去心情极佳,“月儿,今日景哥哥带了许多点心,有你最喜欢的荷花酥和糖糕呢,你都拿去吃吧。”
男人附和道:“是怀儿特地留给你的,竟不让朕多吃一块。”
兴许赵承景在苍怀面前总是温柔的,从未摆出一副皇帝的架子,苍挽月竟也不那么畏惧,闻言欢喜地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朝两人行了个礼。
“待会儿记得将被褥锦垫换了。”赵承景不忘嘱咐,末了佯装无奈道:“你家主子可当真是水做的,我看还得置办几床新的送来。”
望见月儿抿着唇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苍怀闻言没好气地捂住他的嘴,红着脸急忙解释:“月儿,你可别听他胡说!”
“怎地又是胡说了。”
赵承景温柔将他手腕带到自己脖子上,俯身便吻了上去。
“唔……”
方才羞愤交加的人浅浅挣扎了几下便受不住了,没一会儿便主动要了起来,张开唇瓣时舌头也被勾出,贴在一起火热的交缠厮磨,还被吸出了水声。
“滋滋……嗯……”
饶是见多听多了两人恩爱的场面,苍挽月到底是个雏儿,脸颊也红了。默默走到内室找出新的被褥锦垫利落地换上。
他尽可能忽略那淫靡的声响,余光却不小心瞥见两人换了姿势。
此时他们不光唇舌交缠在一起,苍怀白皙的双腿更是环在男人腰上,随着臀部一起一伏富有节奏地呻吟着。
“嗯…嗯……”
苍挽月心跳骤然加速,自然不敢多看一眼,视而不见一般迅速走向殿外。
不知怎地,这回露重期两人尤其火热,叫苍挽月的脸也像火烧似的烫得厉害。直至关上房门,他的心跳也不曾变缓。甚至像失了魂儿似的,踉跄一下险些摔到地上。
“啊——”
高弈见状反应迅捷,及时伸手将人扶住,冷声道:“小心。”
他这一碰苍挽月却越发不对劲起来。并非是故作柔弱,这几日也未感染风寒,此刻身子却莫名感到无力瘫软,以致双腿都有些站不稳了。
“唔!”
眼见着又要摔下去,高弈下意识伸手揽住他的腰。以致苍挽月整个人倾倒在他宽厚的胸膛,这才借了些力站稳。
这是苍挽月记忆中与他认识以来第一次亲密接触。竟愣了片刻,随即羞赧地抱住他的腰,以一种复杂的眼神望着他。像是包含着感激,羞涩,激动,以及一些更为深重的情愫。
高弈反应过来自己举动不妥当,迅速将人松开,离他更远了些。
苍挽月眼里闪过一缕失落,随即却又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伸手向他表达了谢意。一面打开食盒,将苍怀给的点心用自己干净的手帕包好,双手捧上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用。”
高弈语气冰冷地拒绝了他的好意。苍挽月并不肯放弃,太过雀跃乃至忘了形般,竟壮着胆子拿出一块荷花酥,举止亲昵地递到他嘴边。
高弈倏地皱起眉头,猛地抬手一把将人推开。他自小习武力大无比,此刻又是下意识反应,出手不知轻重。
一包点心全洒在地上是小事,苍挽月的后背硬生生撞到那梁柱上,疼得闷哼了一声,噙着泪望他的模样一如当年在太子府时。
那时他年纪小,每当两位主子入了寝殿,太子殿下便笑着让他同侍卫哥哥去外面玩耍吃点心。苍挽月很听话,两人年龄也相
', ' ')('仿,他很喜欢黏在高弈身后,起初还会主动拉住哥哥的手,自然是他去哪里自己就跟到哪里。
后来某天高弈兴许是烦了,冷冷地将他的手甩开,骂了句:“再跟着我就杀了你。”
苍挽月傻愣愣地讲不出话,眼里噙上泪水不知所措地望着他。从那以后就只敢抱着膝盖独自坐在寝殿外的阶梯上,不再跟着他了。
这回高弈也并不向他道歉,只眉头皱得更深了些。苍挽月依旧没有怪他,抬手揉了揉眼,捡起地上的点心重新放回食盒里,垂着头默默回到了自己房间。
——
沐浴的时候苍挽月后肩按着有些疼,他对着铜镜一看,发现背上青了一大块。即便如此,他丝毫没有怪过高弈。明白确实是自己的举动失了分寸。
苍挽月已经将脏掉的点心擦干净了。或许是心里难受,望着平日喜欢的美味竟无半分胃口,早早便躺到床上歇着了。
意识逐渐模糊……刚要入梦时却听见了轻微的敲门声。
他只以为苍怀有要紧事叫人来找他,立刻点上烛火,披上外衣将房门打开,谁知来者竟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人——高弈。
他怔怔地以为自己就在梦中,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背上隐隐的疼痛才叫他意识到这是事实。
心中虽疑惑,却想到高弈深夜潜来慈元殿,被人发现便是死罪。立刻急着把人往屋里拽。
高弈却不曾移步,只将手上的食盒递给他,皱眉说道:“里面有药……和点心。”
苍挽月顿时感到受宠若惊,欣喜地用手比划道:【你就是来给我送这些吗?】
男人也不搭话,顾自冷冷地说了一句“那些掉地上的别吃”便转头要走。
他却壮着胆子将人拉住,竟不怕又被狠推一掌伤得更重。男人许是觉得愧疚,这会儿倒没再动粗,转身望着他道:“做什么。”
苍挽月红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背,努力想要让他看懂自己的意思,【我碰不到……帮帮我好不好。】
男人脸色一变,显然明白了他的意图。叫人意外的是,犹豫片刻竟默许了他的请求,随其进了房间。
伤处疼得厉害,苍挽月背对男人半褪衣衫时才没那么难堪,还偷偷地望了他一眼,想要知道他会不会有半分心疼。
烛火摇曳,光亮微弱,却足以叫人看清他肩背处光滑白皙的皮肤,闻到隐隐散发的香气。又因男人高大许多,连前方幽深的乳沟都一览无余。
他立刻收回目光,只牢牢盯着那处淤青,抹了些药膏便草草往那处涂抹起来。
“嗯啊……”
下手仍是没轻没重的,叫苍挽月受不住地呻吟。高弈呼吸一窒,随即沉着脸将药膏递给他,“你自己弄。”
以为对方嫌他娇气怕疼,苍挽月立刻咬紧下唇,即便再痛也只是摇头,微蹙着眉可怜地望着他。高弈喉结微动,到底是愧疚的,手指再度抹了些膏药,只是这回刻意放轻了力道。
明明只是简单的上药,疼的人也不是他,他却像遭受多大折磨似的,弄完已是满头大汗。放下药膏便想立刻离开。
谁料苍挽月又眼巴巴地问他:【明天晚上,你还会来吗?】
“不会。”
苍挽月双眼顿时涌上失落,泪盈盈的,又像带着乞求和期许。高弈脸色越发阴沉,移开目光时却变了口风。
“到时再说。”
得知苍将军即将率兵凯旋的消息,这些日子整个皇宫都弥漫着喜气,更别提苍怀所在的慈元殿。他甚至提早就在思索和男人见面时应当穿哪件衣服,用哪种香薰。
“月儿,我到时去见哥哥,是穿这藏青的袖衫,还是绛红的袖衫?”
苍挽月这几日心情也极好。认真打量了一会儿,笑着指指前者,夸张地比划道:【你穿上这身就像仙子一样美,皇上也夸过好几回呢!】
“那是全部束上发髻好看,还是将一半的头发披散在肩上好看?”
苍挽月来不及回应,就听殿外传来带笑的夸赞,“我皇嫂生得倾国倾城,自然是怎样都好看的。否则皇兄也不会被迷得这般神魂颠倒。”
不用多想,必定是赵云泽闲着无聊,又来同他们嬉闹玩耍了。
他每月只有月初几天待在府里,不知做些什么,其余时间就爱往这边跑。随行的侍从还提了一个食盒,想必又装了不少两人爱吃的点心。
苍怀向来嘴馋,这会儿竟不问他带了什么好吃的。只冲他招招手,一脸欢喜地说:“云泽你来得正好,你也来帮我挑一挑。”
赵云泽款步走到他跟前,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打趣:“怀儿这般用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见情郎……就不怕皇兄吃醋?”
“哥哥打了胜仗凯旋而归,景哥哥肯定比我还要开心!怎么会吃醋呢!”
苍怀从小被兄长宠着,两人的关系比起普通兄弟更是亲密万分。因而觉得精心打扮见哥哥是天经地义,丝毫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赵云泽见他脖子上有好几处明显的吻痕,心想只
', ' ')('怕醋坛子早就都打翻了,不会吃醋?呵。
作为旁观者他不敢过多插手赵承景的事,因此并不多言。瞥了眼他颈上的吻痕,又望向苍挽月,“皇兄皇嫂这般恩爱火热,月儿日日被熏陶,怎么快十七了都不见露重。”
他说得露骨,苍挽月脸颊通红地垂下了头,苍怀脸上也浮了层红晕,笑着骂道:“你若再欺负月儿,我就向景哥哥告状了。”
“我哪里敢欺负他。”赵云泽见把嫂嫂惹恼了,立马好言求饶,“我可是专门给你和月儿带好吃的来了!”
说罢他一手牵起苍挽月,一边从侍从手中接过食盒,将人带到软榻边,揽过他的腰让他坐到自己腿上。
“我让厨房做了些新奇的糕点,这些可是宫里的尚食局都做不出的。”
他将那精致漂亮的点心摆到矮几上,捻着块松子百合酥喂到小哑巴嘴边。他起初还有些挣扎,见有好吃的便乖了许多,咬了一口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当年在太子府时便时常碰见赵云泽。这位王爷长得俊俏,又常给他好吃的,算是苍怀之外待他极好的人,苍挽月自然不抗拒同他亲近,虽说总免不了被戏弄。
“怀儿,这小哑巴如此嘴馋,吃惯了山珍海味多半嘴也刁得很,一般人怕是养不起的。反正我府里多得是美食点心,不如让他同我回去,往后跟着我岂不快活。”
“也不是不行。”
苍怀佯装附和地点头,也学坏了似的一起欺负他,“我看月儿应当也快到了,那时若有人陪着,肯定要好过些的。你若待他好,总给他好吃的,我便考虑考虑。”
“那就这么说定了。”
苍挽月顿时慌了神,生怕苍怀将他送了人,百合酥也不敢吃了,放下点心连连摆手,挣扎着要从男人腿上起身。赵云泽顿时放声大笑,单手揽住他的腰,连连安抚道:“小哑巴,你安心吃便是,我不会将你拐走的。”
“傻月儿,我才舍不得把你送人呢。”
苍怀被他的反应逗得嗬嗬直笑,转念想来这的确不是个小问题。这些年他只当月儿还小,竟一直忽视了。
当年他露重来得早,每每此时是哥哥在身旁想方设法安抚才好受一些。如今月儿也快了,倘若只他一人,必定是万分难熬的。
“月儿,不如我让景哥哥选一批人才出众的侯爷公子,到时若有合你眼缘的,再与他结识一番,看彼此合不合适。”
苍挽月摇了摇头,沉默片刻面带羞赧地解释:【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
苍怀闻言又是惊喜又是愧疚。自从当年月儿进了将军府,几乎形影不离跟在他身边。可他连对方情窦初开动了春心都不曾察觉!
他拽了拽对方的衣袖,好奇地问道:“那人是谁?好月儿,你快告诉我吧!”
苍挽月只是抿着唇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
苍怀稍加思索,无论当年在将军府还是如今在这慈元殿,月儿接触过的男人少之又少。如若不是府上的长工小厮,便只有那个人了。且那人同哥哥交好,往些年常到将军府,每回过来也总爱逗弄月儿。
可转念一想,那人三年前便同哥哥一起征战北上。那会儿月儿不过十四,竟在那时便情窦初开了么?
赵云泽所想与苍怀如出一辙,笑容突然有些僵,随口问道:“不会是那姓葛的混蛋吧。”
见苍挽月摇了摇头,他才又爽朗地笑起来,捻着块枣泥酥喂给他吃。
三人嬉笑闲聊着,却见皇上的贴身侍卫高弈带着几个宫人入了慈元殿。其中有托着精致奢华的布料首饰的,也有捧着金银琉璃的。
苍挽月望见来人是谁,生怕对方误会似的,立刻放下点心从赵云泽身上起来,抿着唇对他笑了笑。
那二人见状心下了然,苍怀努力忍笑,赵云泽更是开口问道:“小哑巴,你说的人不会是——”
话音未落,苍挽月竟不顾以下犯上的罪名,立刻将他的嘴捂住。用眼神乞求他不要讲出来。男人这才作罢,神色暧昧地点头应允。
外人看来俨然一副打情骂俏的场面。
高弈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视而不见苍挽月,只对二人行礼,面色冷冽道:“皇上吩咐我将贡品送来慈元殿。如若无事,卑职先行告退。”
他刚离开,赵云泽便叹息一声,“小哑巴,我看这高弈就是块儿木头无趣至极,你瞧上他什么了?”
苍挽月不住摇头,解释道:【他是个很好的人!不是木头!】
否则这几天也不会在深夜偷偷潜来,只为给自己上药。
“高弈人虽木讷了些,倒也算靠谱。”苍怀问他:“你可表明过自己心意?可知他也喜欢你么?”
苍挽月摇了摇头,心想对方不讨厌自己就好,哪里还敢奢望他的喜欢。
可某天真要来了露重,如若不是高弈,无论再痛苦煎熬他也只愿自己受着的。
苍挽月原本想趁今夜问他,自己露重将至,那时他愿不愿像皇上安抚皇后那般,亲
', ' ')('密无间地安抚自己。但之后几天高弈都没再出现了。
天色渐暗,众人的目光却在这时亮了起来。随着一声马啸嘶鸣,只见远处气势磅礴的兵马犹如百万雄师浩荡归来。
队伍为首黑色战马上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是率军大败北疆,骁勇善战的苍将军——苍朝炎。
自开国以来苍家世代戎马,其历代家训皆为“尽忠报国,视死如归”。苍怀之父便是多年前抵抗北疆时战死沙场。
三年前先帝驾薨,太子赵承景即位。新帝初临政事百废待兴,朝中党派勾结暗潮汹涌。此时宫中传出新帝大婚立后的消息,所娶之人竟是苍家幺子苍怀。
苍怀并非普通男女只身,乃天阉之人。世人皆称天阉者性淫,擅魅惑,在世俗眼中即是淫乱下贱之人,怎可为一国之后。
原本朝中上下对此颇有异议,奈何苍家世代为国尽忠深得民心,且握兵权在手,终是断了这层非议,也助新帝断了心怀不轨者的痴心妄想。
彼时北疆敌国来犯,边防战事突起。苍朝炎自幼追随父亲征战御敌,先父已去自当肩负遗志,立即主动请缨主帅之职。
战况紧急,赵承景果断任命苍朝炎为主帅,同为将门之子的葛岳城为副将,率领大军北上抗敌。
朝中不免有质疑的声音,苍朝炎虽经历诸多战事,但年岁尚浅,不知能否担起主帅之重任。更有甚者在朝堂之下暗讽新帝鲁莽。
而当苍朝炎笑问哪位朝臣或其子孙愿担此重任,异议者皆不吭声了。
众人深知此战艰险,却没想这一去竟是三年。
而今总算不负众望,终是盼得大军班师回朝,凯旋而归!
城中百姓上至年迈老者,下至三岁小儿无不兴高采烈夹道欢迎,都期盼在队伍中找到自家儿子、丈夫、或者父亲的身影。赵承景也早已率领文武百官在城门等候。与之随行的自然还有当今皇后,也是苍朝炎唯一的弟弟——苍怀。
不同于身旁副将葛岳城喜笑颜开地不停挥手抱拳,在众人的拥戴中出尽了风头。面对震耳欲聋的欢呼喝彩,苍朝炎始终面色淡然,只目光在前方人群中寻觅着某道身影。
直至两道视线在某个时刻默契交汇,苍朝炎的心脏仿佛漏了一拍,而后剧烈地跳动,连带着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眼里这才多了些亢奋,直直地盯着那道朝思暮想的身影。
早在望见他的同时,苍怀便已红了双眼。眼里随之浮上诸多复杂的情绪,无声却热烈地诉说着这些年深重的思念,连身体都微微颤抖起来。
两人都在尽力克制,努力维持着镇定与体面,不至于在众人眼前失态。
赵承景不动声色地握紧苍怀的手,笑着说道:“朕同怀儿特地过来迎接将军。恭贺将军率军凯旋。”
众人也齐齐高声附和:“恭贺苍将军率军凯旋!!!”
震天的声响让男人如梦初醒,也让苍怀及时反应过来,此刻的苍朝炎不是他一人的兄长,而是天下百姓心中的大英雄,冲锋陷阵保家卫国的苍将军。
苍朝炎的目光从两人紧握的手上移开,正要屈膝行礼,赵承景立刻上前去扶,免了礼数,还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苍将军,此战艰险异常。辛苦了。”
“平定战乱乃臣的职责所在,何谈辛苦。只是愧对战场上负伤牺牲的兄弟,还望皇上——”
赵承景扬手将其打断,心中自然有数。
随即在所有臣子百姓面前正色说道:“此次戍边之战我军大获全胜,可保边防安宁数年,实乃国之幸也!”说到此处他的面色突然变得肃穆,话锋一转慷慨起誓:“而这等幸事,正是此刻站在朕眼前,以及战死沙场为国捐躯的所有兄弟用血肉性命所换——国之功臣,朕,必将厚待!”
话音刚落,所有百姓早已热泪盈眶欢呼震天。
往日暗讽新帝年轻鲁莽者,如今大赞天子威严圣明。质疑苍朝炎不担重任者,如今也心悦诚服,闭口不言了。
赵承景此时心情大好,笑道:“路途劳顿,朕为两位将军准备了接风宴。今晚务必不醉不归!”
“好!难得与皇上同饮,今晚一定喝个不醉不归!”
葛岳城立马爽快应下,见一起长大的好兄弟赵云泽也站在一旁,立马热情地上前去抱他,“小泽,你也来迎接我啦!”
“算你命大,竟然没死。”
赵云泽立刻露出嫌弃的眼神,作势要将人推开,奈何对方一身蛮力还是将他抱住了,
赵承景闻言瞥他一眼,责令他不可胡言。葛岳城却并不在意,嘿嘿笑道:“走的时候不是答应了你,不准死在外面的吗!”
“诶,小哑巴也来了,三年不见长这么高了!”
他见苍挽月也站在一旁,乐呵地抬手要去摸他的头。赵云泽却猛一巴掌将他的手拍了下去,又给了他一记眼刀。他只能闷闷地把手放下了。
而此时苍怀的眼泪早已像断了线似的滴落不止,望着男人,嗓音颤抖地唤了声哥哥。
带着
', ' ')('哭腔的声音听得苍朝炎心中酸楚,此时唯一想做的便是像往常一样,将人抱在怀中柔声安抚。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凭着两人如今的身份,只怕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了。
可他还是想要伸手擦去苍怀的眼泪,安慰他别哭,告诉他哥哥回来了。奈何在此之前,赵承景便已温柔地抚去了他脸上的泪,亲昵地安慰道:“怀儿不哭,哭伤了身子就不好了。大臣们还等着,我知晓你同苍将军有许多话想说,晚些时候自然有机会。我让月儿先陪你回慈元殿休息,好不好?”
已经等了三年,便不差这一会儿。
苍怀点了点头,揉了揉眼强撑出笑容对男人说道:“哥哥…我等着你。”
苍朝炎也只是点头应了声好,一向淡漠的人望着他时竟动容到讲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
鼓乐和鸣,美人起舞,众人举觞称庆。今夜的延和殿内觥筹交错,一派喧嚣繁华之景。
大臣们不停向两位将军敬酒,说尽了溢美之词。葛副将喝得尽兴,苍朝炎俨然不在状态,有酒便喝有话便回,心思自然不在这处。
赵承景向二位功臣许下珍宝黄金以及诸多赏赐,又道二人已是成婚的年纪,只要开口,这天底下无论哪位美人佳丽或者大家闺秀,他皆许了这桩婚事。如若没有心仪之人,他便命人操办一场游园大会,王侯将相以及士族之女皆可前来参与。
大臣们立刻自荐家中或者族内女子,想要搭上这层关系。
葛岳城极为赏脸地应承下来,苍朝炎却道自己忙于练兵,无暇儿女私情,婉言谢绝。随后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大臣们一声声挽留中顾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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