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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们!”福如侧头,四周围望了一眼,又急又气:“你们一个个的都忒没良心了,亏我平日里为你们忙东忙西。”

“我没有偷东西,我真的没有偷东西。”她爬到梅窗的脚边上,不住的哭求:“大人,请您看在我叔父的份上,饶了我吧。”她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我真的没有偷东西。我若是动了云韶府一针一线,或者任何不属于我的东西,就让我肠穿肚烂,剧毒而亡。”

梅窗的嘴角一弯:“是啊,我怎么能忘了呢,你可是张瑄大人的侄女啊。”

“只可惜,张瑄大人是官,你母亲却是中人,你叔父再有权势,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别说是你,就算你亲生父亲还活着,他能分到张家的一分一厘财产?真要有这样的好事,你张福如今日也不会沦落到我云韶府来了,我说的没错吧?!说到底,还是你叔父和你大娘都容不下你们母女。”

梅窗的一席话说的张福如满面通红,羞愤不已。

“不过张大人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梅窗面无表情道,“你既不是我云韶府的人,我手上也没有你的卖身契,便不能对你滥用私刑。所以只有将你送官最为妥当,既然你有个这么厉害的叔父,相信他不会袖手旁观吧?”

“毕竟是一家人。唉,只是担心你母亲啊,以后在张家,更没有容身之处了吧。”

一提到母亲,张福如不免哽咽,干脆把心一横,毫不犹豫的指控红衣道:“行首大人,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是岳红衣!是她!我亲眼瞧见到的,我看到她半夜里起来,鬼鬼祟祟地出去,我便跟在了她后头,我看到了她玻璃。我便叫起来,护院们才能及时赶到。我不是贼,是我喊的,因为我云韶府才免于损失。”

让福如意外的是,红衣的脸上并没有闪过一丝一毫的惊讶,相反,眼底满满的都是失望。

见梅窗和红衣都没反应,张福如情急之下,拉住红衣的裙摆,不住道:“红衣,你就认了吧!是你啊,明明是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求你了,你就认了吧,不然我百口莫辩,行首大人要将我送官纠治,我……我届时我百口莫辩。算我求你了,只有你能证明我的清白。”

所有人对张福如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张福如依旧不死心,对着大家喊道:“真的呀,我说的都是真话,真的是她,你们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在府里这么多年了,手脚一向干净。她才来了多久?”

同屋的一个童艺委实看不惯张福如的嘴脸,对红衣道:“岳红衣,你别替她顶罪,有些人就是罪有应得。她可怜,你就不可怜了吗?你替她顶罪,会有什么下场,你想过吗?”

张福如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家,她为她们做衣服,买胭脂,料理首饰,临了人缘还不如岳红衣吗?她们一个个的都跟着落井下石。

她不知道,其实她捧着烟秀、承娘和宝镜这些红牌而冷待她人,特别是童艺们,这见人下菜碟的毛病,已经不招人待见很久了。

红衣默了默,偷偷瞄了一眼梅窗,行首大人完全看不出喜怒,红衣不敢确定梅窗和她有没有默契,但她想赌一把。

她从人群中出列,跪在行首跟前,磕头道:“大人,福如姐姐说的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岳红衣,你疯啦!”有个童艺喊道,“东西是在她的床铺里搜到的。你又做烂好人。”

“就是!”另一个童艺也道,“据我们所知,宝镜姐姐给红衣的打赏不少。岳红衣根本不缺钱,她犯得上去偷玻璃?你们自己说说。”

张福如回头恶狠狠瞪了那两个童艺一眼:“我铺子里搜出的东西就不许是别人放进去栽赃嫁祸的?”

“再说了。”福如拉起红衣的手向众人展示,“她的手受伤了,是被玻璃割伤的,我呢?”福如高举双手,摊开掌心,“我的手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是我。”

“就是她!”福如指着红衣道:“行首大人,她的手上有伤,东西虽然是在我这里找到的,可她和我住在一起,床挨着床,兴许是护院们搞错了,其实是在她的枕头底下发现的也说不定。”

护院们闻言,有些不悦,行首大人本来就觉得他们无能,张福如还非说是她喊的捉贼,要不然护院都发现不了,而今又说他们找错了,呸!他们又不是瞎子,傻子!

护院们各个气呼呼的。

其中有个特别会抖机灵的,眼珠子一转,朝旁边的人耳语几句,那人立刻点头出去,没一会儿又跑进来,彼此交头接耳。

与此同时,梅窗饶有兴致地望着眼前两个女孩儿,张福如惊慌失措,满面泪横,而岳红衣却一脸麻木,只有眼角眉梢微微透着一股伤怀。

梅窗刚要开口,护院领头的却先一步站出来禀告:“大人,为了确保事件的真实性,我刚才安排了弟兄们检查血迹,发现地上的并非人血。”

“不是人血?”梅窗讶然,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对,不是人血。”护院道,“是鸡血。”

“也就是说……”梅窗的脸暗得像暴风雨的天。

“贼人根本没有受伤。”护院看好戏似的瞥了一眼张福如:“地上故意撒了鸡血,显然是为了误导我们,好让我们以为贼人受伤,把目标锁定在受伤的人群身上。这样窃贼便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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