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为什么?”楚妤茫然的看着他,登时呆若木鸡。
陆九卿略显无奈的吁了口气,“上回不是对外说了么,醉花阁是我国公府的产业,既然你也有心报效本世子,那就干脆由我的人来看守这里吧。”
楚妤心下猜度,这难道是要将醉花阁收归国公府的意思?这可是她的全部身家……
她微蹙着眉,彷徨问道:“那日后醉花阁的盈余……”
“盈余你自行处置便可,但身为醉花阁的老板娘,每逢初一、十五,你皆要如其它掌柜一样来国公府报备。”
楚妤:……
都说这青楼买卖酬酢复杂,三教九流五行八作的都能打上交道,是以想要从这行当里立起个声名来,没个像样的靠山压根不能成事。就说这花街前后,大大小小的青楼妓坊,没有二十也有十七八,哪家背后没个能平事儿的主。
现下陆九卿口头上将醉花阁收归国公府,却又不实际抽取红利。楚妤似是有些明白了,他这便是要做她的靠山呐。
她也不是个敬酒不吃的人,既然陆九卿绕来绕去的想要帮她,而她也确实需要他的照拂,她便爽快道:“好。”
只是很快又将话峰一转:“不过世子,我们醉花阁里厢房少,不若这样,世子的人只在晚上开门后来,关门后便可回去休息。”
说完她小心窥察着陆九卿的神色,见他徘徊,便立马又解释道:“噢,今日是因着接到世子要来的消息,才特意敞了大门。不然商元逸也是闯不进来的。”
陆九卿迟疑了下,终是点头应允。
之后匆匆看了眼舞姬,随意点了几名便算完了。反正他来此也不是真为此事。
送走陆九卿后,楚妤忽觉得身心有些疲累。昨夜睡的迟,今日偏又起的早,如今闲下了便正好再回房补一觉。
***
这日大清早,临安城的一处巷子里,两个官兵提着桶浆糊和一叠宣纸停在了巷子口,引来一众百姓的围观。
他们边往墙上张贴悬赏通缉的画像,边给周边的围观群众吆喝道:“都来看看!这是京兆府通缉的要犯,谁若是有线索必有重赏!”
众人凑上去端了端,不免咋舌。画像上之人并非什么凶神恶煞的江洋大盗,而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这几日临安城以及周边的郊县,皆贴满了这种通缉令。
“这么个柔弱女子能犯什么案子?”
“是啊,兵大哥,这小娘子犯啥事了?”
……
“哼,你们可别小瞧这女的!她是城南张员外新纳的小妾,进门儿才没几日就害死了正室夫人卷着钱财逃跑了!”
***
临近晚秋,城里已陆续有梅花开放,商嘉年此时正想去后院儿的梅园看看自家的梅花是否开了。几副药下去,如今他的寒疾业已好的差不多,终是可以在院子里四下逛逛。
这时门房小跑着往这来,他原是想去禀报管家的,却没想先撞见了侯爷,只得远远停下来行礼。
商嘉年这几日尽躺在榻上没怎么见人,这会儿看见个家丁倒也愿多询两句:“你跑那么急,可是府里出什么事了?”
“禀侯爷,是门外有个戴着幂蓠的姑娘,自称……”
“自称什么?”商嘉年奇道。
门房既不敢欺瞒,又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不敬,声音便小得几乎听不见:“自称是醉花阁的,还说……还说与侯爷有过露水情缘。”
商嘉年一想,这除了霜桃还能是谁!想来是因着满大街的通缉而不敢自报名讳,可若不表明身份又连通报的机会也没有,不得已才这样暗示。
他嘴角勾起一丝浅淡而狰狞的笑,“带她来本侯的书房。”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商嘉年回到书房,片刻后便见家丁带着那女子进来。
她跪地恭敬行礼,身子虽微微的轻颤着,却看得出她极力在掩饰内心的慌张。
待家丁退下并将门合死后,她方将幂蓠摘下,轻纱遮掩下的双眸早已如绝了提般。
“果真是你。”商嘉年看着她那副可怜相儿,冷眼道。
霜桃跪着爬到商嘉年的脚边,泣不成声的哀求道:“侯爷……求您救救霜桃,看在,看在霜桃伺候过您的份儿上……给霜桃一条活路……”她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腿,仿佛怕他随时会一脚将她踹开,让她失去最后的救命稻草。
商嘉年坐在圈椅里,面对此情此景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将手伸向她,食指轻轻一挑,将她的下巴抬起。他对她的死活漠不关心,却是对另一件事很在意,“霜桃,你可愿意为本侯效命?”
霜桃怔怔的望着他那张渐渐显露狰狞的脸,她知道自己若想活命,选择便只有一个。
“霜桃愿意!”
***
醉花阁里刚刚来了一个送信的小孩儿,之后楚妤便急匆匆的出门,连思云都没告诉。
那信是霜桃写的,霜桃在信中苦苦哀求要见楚妤一面。楚妤从见到布告后就一直提心吊胆,她不信霜桃能做出杀人的勾当,如今霜桃既向她求救,她也想当面问个清楚。是以,便按信中所指来了花街后面的一处小巷子。
她左右踱步,两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还是不见霜桃的身影。
终于巷口传来马车的辘辘声,她往那处小跑了几步,却猛然被人从背后勒住脖颈!既而口鼻被一块儿帕子覆上,旋即一股呛鼻的气味袭来!她顿觉天昏地暗,四肢疲软,之后便渐渐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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